“听不懂?”济公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亮晶晶的粉末,正是刚才在寺门口捡到的冰蝉粉,“这东西你认识吧?西域的冰蝉粉,撒在鞋上能踏雪无痕。不过你学艺不精,撒得不均匀,脚后跟这儿漏了怯,留下点痕迹,让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有,你装陈生的跛脚,却忘了陈生走路是左脚先落地,身子会晃一下,你是右脚先落地,身子稳得很,露了马脚。要不要我再说说你是怎么进张府密室,怎么打开铁匣的?”
柳三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再也装不下去了,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匕首,是他平时防身用的。雷横见状,立刻拔出单刀,大喝一声:“别动!束手就擒!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柳三变嗤笑一声,根本不把雷横放在眼里,突然站起身,猛地往窗外一跃——这窗户是开着的,为了透气。众人惊呼一声,赶紧跑到窗边往下看,只见柳三变落在雪地上,果然没有留下太深的脚印,就像一片叶子落在雪上似的。他身形一晃,就往快活林外跑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转眼间就跑出了十几步。
“想跑?没那么容易!”济公嘿嘿一笑,也不慌不忙,往窗外一跃,动作比柳三变还快,就像一只大鸟似的飞了出去。他穿着破僧袍,在雪地上跑得飞快,脚印比柳三变还浅,几乎看不见,而且他还能在路边的树枝上借力,脚尖一点树枝,身子就飞出老远,几步就追上了柳三变。
柳三变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济公竟然追上来了,而且离他只有几步远,吓得他魂都快飞了。他没想到济公的轻功竟然这么厉害,比他的“踏雪无痕”还厉害。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拔开塞子,一股刺鼻的香味飘了出来——正是他说的迷魂香。他反手把瓶子往济公脸上扔去,嘴里喊道:“济癫,尝尝我的迷魂香!”济公却好像没闻到似的,继续往前追,那迷魂香飘到他鼻子前,他只是打了个喷嚏,一点事都没有。柳三变愣了,这迷魂香他试过,就算是公牛闻了也会倒下,济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难道这香是假的?
其实济公早有准备,在雅间的时候,他就偷偷从怀里摸出几粒醒脑丸,给自个儿和雷横等人每人塞了一粒。这醒脑丸是他用薄荷、冰片等药材做的,含在嘴里能提神醒脑,百毒不侵,迷魂香根本没用。他几步追上柳三变,伸手就要抓他的肩膀。柳三变急了,从腰间拔出匕首,回身就是一刀,刀光闪闪,直刺济公的胸口,下手又快又狠。
济公不慌不忙,身子一扭,像条泥鳅似的灵活地躲开了,匕首擦着他的僧袍划了过去,没伤到他一根毫毛。同时他伸出手指,快如闪电,在柳三变的手腕上一点——这是他的独门点穴手法,专点麻筋。柳三变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当啷”一声掉在雪地上,再也握不住了。他还想跑,济公又在他的膝盖上一点,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济公站在他面前。
雷横等人也追了上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赶紧给柳三变上了枷锁。柳三变趴在雪地上,不甘心地看着济公,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服气:“我的踏雪无痕轻功,练了十年,拜了三个师傅,花了几百两银子,怎么会输给你?你这破僧袍都快烂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轻功?”
济公蹲下身,伸出油乎乎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柳三变冻得通红的脸,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又藏着几分严肃:“小子,你那‘踏雪无痕’算哪门子真功夫?戏台子上翻三张桌子、踩个假山头就敢自称‘水上漂’?那都是练给看客鼓掌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你瞧瞧我这破僧袍,跟着我走南闯北,翻过山崖、蹚过冰河、追过响马,哪回不是靠这双硬邦邦的脚底板?我这轻功是饿出来的——追着包子铺跑十里地练的;是险出来的——躲避恶霸的刀尖子练的;是救出来的——抢着救落水孩童练的!再者说,习武先习德,你心术不正,满脑子偷鸡摸狗、嫁祸旁人的歪心思,轻功再好也只能用来作恶,早晚栽跟头!老话咋说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儿个栽在我手里,算你运气好,没让你在歪路上走得更远!”
雷横让人给柳三变套上铁链,押着往临安府衙走。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城西张大户耳朵里。这张大户正坐在太师椅上唉声叹气,手里攥着块帕子擦眼泪,嘴里念叨着“我的宝贝珠子哟”,听见管家连滚带爬地来报“珠子找着了”,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他亲自挑了两箱重礼——一箱子白银,一箱子山珍海味,跟着管家往府衙赶,刚到门口就看见济公正和雷横说话,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双手捧着失而复得的锦盒,哭得老泪纵横:“济师傅!您真是活菩萨下凡啊!这珠子是我家三代传下来的命根子,要是丢了,我张胖子就算是跳进西湖也洗不清这败家的名声,更没脸见列祖列宗啊!您的大恩大德,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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