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本一听,心里顿时乐了——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被朝廷命官攀附的感觉。他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胸脯说:“大人放心!这事包在草民身上!王太岁与我是莫逆之交,回头我就去拜访他,跟他说说大人的情况。在这曲州府地界上,只要有我田国本和王太岁在,保证没人敢给大人添麻烦!”他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张有德身后的济公。只见济公靠在槅扇上,二目紧闭,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要睡着了,身上的青布衫虽然干净,却也打了几个补丁,与这气派的大厅格格不入。田国本故意皱了皱眉,说道:“大人的这位管家,怕是昨晚没休息好,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要不就让他到外面的偏房歇歇?省得在这里站着受累。”他这话,一是想显示自己的“体贴”,二是想把济公支开,免得他在这里碍事。
济公正等着这句话呢!他早就想趁机溜出去,寻找华云龙的下落了。一听田国本这话,立刻睁开眼睛,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朝张有德拱了拱手,低声道:“老爷,小人昨晚确实没睡好,若是能去偏房歇歇,那就再好不过了。”张有德心里也明白济公的意思,故意板起脸,说道:“既然员外这么说了,那你就去吧!记住,不许到处乱跑,就在偏房等着,若是敢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济公连忙点头:“小人知道了,小人绝不敢乱跑。”说着,就跟着一个家丁往外走。张有德则继续跟田国本闲聊,从天气聊到庄稼,从官场聊到市井,说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故意拖延时间,为济公争取机会。济公跟着家丁走出大厅,一出了田国本的视线,立刻就变了一副模样,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萎靡不振,眼睛滴溜溜乱转,借着“管家”的身份,在府里四处转悠。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田府的布局,哪里有守卫,哪里有角门,哪里通往花园,都看得一清二楚。
田府的花园果然不小,占了整个府邸的一半还多。花园里有暖阁凉亭,有楼台小榭,还有一个人工挖的小湖,湖面上架着一座九曲桥,桥边栽着垂柳,微风一吹,柳条轻轻摆动,十分雅致。花园里还栽满了奇花异草,有牡丹、芍药、月季,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 exotic flowers,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姹紫嫣红,香气袭人。济公假装欣赏风景,慢悠悠地往花园深处走,他知道,像华云龙这样的贼人,肯定会藏在最隐蔽的地方。走到花园西北角的一个角门旁边,济公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他赶紧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悄悄凑到角门旁边,透过门缝往里一瞧——只见角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正北是三间花厅,花厅的门窗都关着,一个身穿短打、身材瘦小的汉子正站在花厅门首,东张西望,神色慌张,那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贼气。济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乾坤盗鼠”华云龙!
原来华云龙盗走贡品后,就藏在了田国本府上的这座小院子里。田国本给了他不少金银珠宝,还让人给他准备了好酒好菜,可华云龙心里一直不踏实。他知道,皇家贡品被盗,朝廷肯定会大肆搜捕,张有德又是个出了名的清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刚才他听说知府亲自来拜访田国本,心里就犯了嘀咕:“这张有德无缘无故来拜访田国本,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他知道我藏在这里了?”越想越不安,饭也吃不下,酒也喝不香,就站起身来,到门口张望,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正好看见济公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他还以为济公是张有德的跟班,可能是闲着没事,到处转悠呢。
华云龙不认识换了装的济公,只当他是个普通的管家,想让他过来伺候自己,就朝他招了招手,低声道:“二爷,这里来!”济公心里冷笑一声,故意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华云龙皱了皱眉,又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二爷,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济公还是不吭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华云龙心里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奴才,要么是聋子,要么是哑子,真是晦气!”他本想冲出去骂济公一顿,可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好赌气转身进了花厅,心里的不安却更加强烈了。
济公见华云龙进了花厅,知道时机成熟了。他悄悄绕到花厅的后门,见四下无人,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没锁。他闪身进了花厅,正好看见华云龙正坐在桌边,端着酒杯,却没有喝,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济公突然伸出两手,把门一拦,大喝一声:“华云龙!你这贼子,盗取皇家贡品,藏在此地,今日可跑不了了!”华云龙一听这声音,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猛地回头一看,见是济颠和尚,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师……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您……您别拿我啊!我……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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