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啊,”济公喝了一口酒,笑着说,“段山峰不是要三千两赎金吗?张大户今天下午就要把赎金送到黑风岭下的一棵大槐树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就利用这个机会,引蛇出洞!”说着,他压低声音,招了招手,让几人都凑到跟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通,把自己的计策详细讲了一遍。几人听了,都连连点头,赵斌拍着大腿说:“好计!这招‘引蛇出洞’加‘瓮中捉鳖’,准能把段山峰骗出来,到时候咱们前后夹击,他插翅难飞!”
陈月娥也握紧了拳头,信心满满地说:“大师您放心,我那迷魂药是用十几种草药配的,无色无味,只要闻着一点,保管他半个时辰内醒不过来,到时候任咱们处置!”
正说着,跑堂的端着菜上来了,一只烤全羊放在大盘子里,金黄酥脆,冒着热气,香气扑鼻,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济公拿起桌上的刀,割了一大块羊腿肉,往嘴里一塞,嚼得满嘴流油:“来,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等会儿抓了段山峰,咱们再好好庆祝!”
几人边吃边聊,正聊得热闹,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喊道:“掌柜的!赶紧给我滚出来!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端上来!大爷有的是银子,别耽误了大爷的功夫!”
济公的耳朵最尖,一听这声音,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放下手里的羊腿,对几人说:“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声音我熟,不是别人,正是段山峰最得力的手下‘独眼龙’周通!这小子可是段山峰的左膀右臂,为人残忍好色,干了不少坏事,手上也有几条人命!”
刘文通一听是周通,赶紧摸向腰里的佩刀,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压低声音说:“大师,要不要现在就下去把他抓起来?这可是个重要的眼线,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出段山峰的具体位置!”
济公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冲动:“别急!抓他一个没用,他只是个小喽啰,知道的肯定不多,而且还会打草惊蛇,让段山峰提高警惕,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先听听他说什么,说不定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说着,他走到墙边,伸出手指,在墙上轻轻一戳,墙上就出现了一个小洞,刚好能看见楼下的情况。
楼下的掌柜赶紧跑过去,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周爷,您来了!快楼上雅间请,小的给您安排最好的位置!”
周通一撇嘴,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不屑地说:“不用!就在这儿吃!人多热闹!掌柜的,我问你,最近临安府是不是在抓我们大哥?那些官差有没有来你这儿打听消息?”
掌柜的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摆着手说:“没……没有啊!小的就是个开酒楼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见过官差来打听消息!周爷您放心,小的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周通“哼”了一声,独眼一斜,往地上啐了口浓痰,满是不屑地拍着胸脯:“就算他们抓,也得有那本事!我大哥藏在黑风岭的聚义洞里,前山是万丈悬崖,后山是迷魂林子,官府那群酒囊饭袋敢闯进来?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今儿个下午申时,张大户那老东西就把三千两赎金送到岭下的老槐树下,等我们拿到银子,就带着兄弟们去江南烟花巷快活,让那些官差哭着喊着找我们去!”说着,跟四个手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那笑声粗嘎刺耳,满是嚣张气焰。
楼上雅间里,几人听得真切,都下意识看向济公。济公却半点不急,慢悠悠拿起酒壶,往空碗里筛着琥珀色的女儿红,酒液撞在碗沿发出“滋滋”轻响,他才抬眼一笑,眼底闪着精明的光:“看来咱们的计划能成。这周通是段山峰的左膀右臂,办事最是谨慎,他今儿个来庆丰楼,一是打探风声,二是确认赎金交接的路线安全。他刚才那番话,倒省了咱们不少功夫——申时交接,地点老槐树,全对上了。”
赵斌皱着浓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单刀鞘,沉声道:“周通这老贼警惕性极高,刚才问话时眼睛一直扫着四周,咱们下午的布置可得精细些。他要是看出樵夫是乔装的,或是察觉草丛里有动静,必然会掉头就跑,到时候再想引段山峰出来就难了。”
“放心,”济公“啪”地放下酒壶,拍了拍胸脯,破僧袍上的补丁都跟着晃了晃,“我昨儿个就去了张大户家,跟他细细交代过了。赎金包袱里,上面三层是真银子,底下都用锡箔纸裹着铅块,看着沉甸甸的跟真的一样。送赎金的家丁是张大户家的老仆,手脚麻利还嘴严,我让他左耳朵后贴了个极小的朱砂痣当记号,周通就算搜身也只会查包袱,绝查不到这记号。再者,我还在包袱角洒了点‘追踪香’,淡得跟槐花香似的,就算他们跑回黑风岭,咱们也能顺着香味找到洞口。”
几人听了都放下心来,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结了账就各自分头准备。济公又去了趟张大户家,给老仆塞了包安神丸,叮嘱他放下包袱就往东边跑,那里有捕快接应;刘文通回府衙点了二十个精干捕快,个个腰佩短刀、身藏弩箭,提前半个时辰埋伏在老槐树周围的密林里,只等信号就冲出来;赵斌和王雄找了两套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抹了些锅灰,扛着磨得发亮的柴刀,还真像常年砍柴的樵夫;陈月娥则精心打理了自己的迷魂药,装在一个小巧的竹制喷壶里,又在身上裹了层跟草色相近的麻布,藏在老槐树东侧的深草丛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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