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剥皮被这声惨叫惊得猛然睁眼,刚要张嘴喊“有贼”,赵乘风已如狸猫般蹿起身,折扇“啪”地合上,扇柄死死抵住他的咽喉,力道不大却精准锁住要害。“胡掌柜,别喊。”赵乘风的声音瞬间褪去斯文,变得冷冽如刀,“这雅间门窗我早用棉絮塞了缝,外面只听得见琴声,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胡剥皮脖子被抵得发紧,呼吸困难,脸色瞬间从通红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啪嗒”掉在地上,酒液洒了满衣襟,结结巴巴地求饶:“大、大侠饶命!我有钱!聚珍阁的银子随便你拿!要多少都行!”
“我不要你的散碎银子。”赵乘风眼神扫过他腰间系着的钥匙串——那串钥匙用红绳系着,最上面那把铜钥匙磨得发亮,正是库房的钥匙无疑,“把聚珍阁库房的钥匙交出来。”胡剥皮眼珠乱转,偷偷瞥了一眼地上动弹不得的阿彪,又看了看赵乘风冷厉的眼神,心里天人交战:那魂瓶可是他要卖三千两银子的宝贝,交了钥匙就等于丢了摇钱树。可脖子上的扇柄又紧了几分,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这才明白眼前这人不是求财的普通毛贼,是冲着魂瓶来的,再犹豫下去怕是要丢了性命。
“别、别动手!我交!我交!”胡剥皮慌忙抬手,解开腰间的钥匙串,抖着递了过去,“最、最上面那把铜的,就是库房的!其他的是铺门和抽屉的,你都拿去吧!”赵乘风一把夺过钥匙串,随手塞进怀里,又从腰间解下早就备好的麻绳——这麻绳浸过蜡,结实又不打滑,三两下就把胡剥皮的手脚捆得严严实实,再撕下他衣襟上的布条,团成一团塞进他嘴里,只留他“呜呜”作声。
做完这一切,他转头对缩在角落的刘三弦使了个眼色,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多谢刘先生配合,这是说好的酬劳,快些从后门走,今晚的事莫对旁人提起。”刘三弦早吓得腿都软了,抓起银子连滚带爬地从雅间后门溜了出去。赵乘风又将阿彪拖到墙角,用布条也塞了他的嘴,这才收起折扇,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这是他和钱通海约定的信号,短促有力,能穿透夜色传得老远。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扫了一眼雅间,确认没留下痕迹,才转身快步下楼,融入醉仙楼的人潮中。
聚珍阁后门的巷子里,钱通海正靠在墙根儿搓手,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听见口哨声立刻直起身,看见赵乘风的身影从巷口走来,连忙迎上去:“二哥,成了?”赵乘风晃了晃怀里的钥匙串,眼底带着笑意:“搞定了,钥匙拿到了。走,去取东西。”俩人一前一后溜进聚珍阁,店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门缝里透进几缕微光。钱通海熟门熟路地引着赵乘风来到柜台后,赵乘风掏出铜钥匙,插进梅花锁的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开了。
推开库房的小门,一股陈旧的木香夹杂着瓷器特有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库房不大,中间摆着一个紫檀木架子,架子上只放着一件东西——正是那只魂瓶。月光透过库房顶上的气窗洒下来,正好落在魂瓶上:青釉绘制的十二生肖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鼠的狡黠、牛的憨厚、虎的威猛,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瓶口的鸡血石红得似要滴血,在暗夜里格外醒目;瓶底的小孔果然透出幽幽绿光,忽明忽暗,像极了山野间的磷火,倒真有几分邪异。钱通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双手捧着魂瓶,入手微凉,分量比想象中沉,他忍不住嘀咕:“这就是魂瓶?看着倒真是件古物,就是这绿光怪吓人的。”
“别磨蹭,这绿光八成是胡剥皮搞的鬼,瓶底说不定藏了磷粉。”赵乘风拉了他一把,“快把瓶塞进包袱里,用棉絮裹好,免得磕碰。咱们得赶紧走,醉仙楼那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异常。”钱通海赶紧从背上解下包袱,里面早铺好了厚厚的棉絮,他轻轻把魂瓶放进去,仔细裹好,系紧包袱带。俩人刚要转身出门,就听前门传来“哐当”一声门响,紧接着是捕快的大喝:“胡掌柜!醉仙楼的人说你这儿有异响,出什么事了?”原来醉仙楼的酒保见雅间许久没动静,进去送茶水时发现了被捆着的胡剥皮和阿彪,赶紧报了巡街的捕快,捕快们顺着线索立刻赶来了聚珍阁。
钱通海脸色一变,握紧了怀里的包袱:“不好,是捕快!前门被堵了,咱们怎么办?”赵乘风却异常镇定,他快步走到库房门口,将门锁上,又搬过旁边一个沉重的木箱挡在门后,沉声道:“别慌,后院有侧门,我早看过了,门闩是木头的,一撞就开。跟我来!”他拉着钱通海穿过店铺,往后院跑去。此时前院已经传来捕快砸门的声音,“砰砰砰”的巨响震得门窗都在颤,还有人喊:“里面的人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破门了!”
俩人冲到后院,那三条藏獒还在地上睡得昏沉,嘴角挂着口水。赵乘风抬脚踹开侧门,对钱通海说:“你先跳出去,往城西的乱葬岗方向跑,那里岔路多,捕快不好追。我去把后院的狗链子解开,让它们醒了之后闹腾一阵,拖延点时间。”钱通海点点头,背起包袱,纵身一跃跳出了侧门。赵乘风快速解开三条藏獒的链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辣椒粉,撒在它们鼻子底下——辣椒粉刺鼻,藏獒打了个喷嚏,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做完这一切,赵乘风才转身跳出侧门,追上钱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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