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外,剑鸣震彻云霄。
百柄古剑悬于剑冢峰的云海之间,剑身震颤,发出的清越声响交织成一曲磅礴的剑乐。剑光如星,将整座山峰映照得亮如白昼。
凌尘的身影刚出石室,一股浑厚的剑势便自四面八方涌来,不是敌意,而是臣服。
那些沉寂了千年的古剑,似是终于等到了真正的主人,剑穗飘摇,剑刃嗡鸣,一道道流光在半空汇聚,化作一道通往剑冢深处的光桥。
“少主!”
墨尘快步迎上,苍老的脸上满是激动,“人剑合一境,此等剑道造诣,便是青冥剑宗鼎盛时期,也无几人能在你这个年纪达到!”
影月也收起了平日的清冷,眼中带着赞许:“心剑台试炼,最忌为执念所缚,你能将执念化为道心,这份心性,远超同辈。”
凌尘颔首,目光望向那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剑冢主殿,殿门紧闭,匾额上刻着三个古老的篆字——藏剑阁。
“心剑台试炼之后,便是藏剑阁了吧?”他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墨尘点头:“不错,藏剑阁内,藏着青冥剑宗的镇宗之宝,亦是剑冢峰的核心——万剑图录。传说此图录乃是上古剑仙所铸,内蕴三千剑道,得之者可窥剑道本源。”
话音未落,那座光桥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藏剑阁的大门轰然洞开,一股比之前更为磅礴的剑意汹涌而出,仿佛在召唤凌尘前往。
“走吧。”
凌尘握紧手中的沧澜剑,率先踏上光桥。
脚下的光桥由剑气凝聚而成,踩上去如履平地,每走一步,周身的剑意便浓郁一分。两侧云海翻涌,百柄古剑紧随其后,剑鸣声声,宛如护卫。
藏剑阁内,并无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只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卷古朴的兽皮卷轴,卷轴上布满了剑纹,正是墨尘口中的万剑图录。
而在石台四周,插着数十柄形态各异的古剑,每一柄都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显然皆是神兵利器。
“这些,都是历代青冥剑宗主的佩剑。”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它们守护着万剑图录,也在等待着能继承它们意志的人。”
凌尘缓步走到石台之前,目光落在那卷万剑图录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卷轴的刹那,石台四周的古剑突然齐齐出鞘,剑光闪烁,直指凌尘的眉心!
“小心!”影月惊呼一声,手中刺魂匕首瞬间出鞘,便要上前相助。
“无妨。”
凌尘抬手止住影月,眼神平静地望着那些直指自己的古剑。
他能感受到,这些古剑的剑意虽凌厉,却并无杀意,反而带着一股考验之意。
“是要我接下你们的一剑吗?”
凌尘轻声自语,随即手腕翻转,沧澜剑青金两色的光芒暴涨。
“既然如此,便请赐教!”
话音落,他不退反进,剑心之力全力迸发,人剑合一的玄妙境界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沧澜剑划破长空,与最先刺来的一柄玄铁古剑碰撞在一起。
“铛——!”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玄铁古剑被震得倒飞而出,剑身上的裂纹蔓延开来,显然是承受不住沧澜剑与凌尘合一的力量。
紧接着,第二柄、第三柄……数十柄古剑接连出鞘,剑光如雨,朝着凌尘席卷而来。
凌尘的身影在剑光中穿梭,沧澜剑舞出一道道圆融的剑弧,时而轻灵如蝶,时而重如山岳。他没有动用任何剑招,只凭人剑合一的境界,以心御剑,以剑护心。
每一次碰撞,古剑的剑意便弱上一分,而凌尘的剑意,却在不断增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古剑之中,蕴含着历代宗主的剑道感悟,有守护苍生的仁心剑意,有斩妖除魔的杀伐剑意,有淡泊名利的无为剑意……
这些感悟,如同涓涓细流,顺着沧澜剑涌入他的识海,与他的剑心融为一体。
半个时辰后。
最后一柄古剑被沧澜剑震落在地,剑身嗡鸣一声,似是带着一丝不甘,又似是带着一丝欣慰。
数十柄古剑齐齐插回石台四周,剑鸣渐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传承之意。
凌尘缓缓收剑,气息虽有些紊乱,但眼神却越发澄澈。
他再次看向石台上的万剑图录,这一次,指尖触碰到卷轴时,没有任何阻碍。
卷轴入手温热,无数剑纹在其上流转。
当凌尘将卷轴缓缓展开的刹那,一股浩瀚的剑意冲天而起,卷轴之中,仿佛有三千柄神剑同时出鞘,剑鸣之声响彻整个剑冢峰。
云海翻腾,百柄古剑齐齐朝着藏剑阁的方向俯首,剑穗低垂,宛如朝拜。
万剑朝宗!
墨尘与影月望着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撼。
这等异象,便是青冥剑宗开宗立派之时,也未曾出现过!
卷轴之上,并无一字,只有一幅幅流动的剑图,每一幅剑图,都对应着一种极致的剑道。有御剑飞行的逍遥剑道,有一剑破万法的杀伐剑道,有以剑证道的无为剑道……
凌尘的目光落在剑图之上,心神瞬间沉浸其中。
他仿佛看到了上古剑仙御剑斩妖的英姿,看到了历代宗主守护宗门的决绝,看到了剑道的无穷玄妙。
不知过了多久,凌尘缓缓合上卷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抬头望向藏剑阁外的云海,轻声道:“陨神禁地,上古魔神……我凌尘,来了!”
话音落下,沧澜剑青金两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与百柄古剑的剑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片苍穹。
而在剑冢峰的深处,一道漆黑的裂缝悄然浮现,裂缝之中,一股阴冷的魔气,正缓缓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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