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做一件事，去联系几家营销号，把这段视频的热度再炒高一点。”
“啊？”林涛下巴都要惊掉了，“苏总，您疯了？嫌咱们死得不够快？”
“按我说的做。”苏晴的语气不容置疑，“另外，通知法务部，从现在开始，全网取证。”
“每一条造谣的评论，每一个转发的大V，尤其是这家电视台和那个主持人，把他们说过的每一个字都给我录下来，做公证。”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屏幕上那个正哭得起劲的赵桂花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他们现在闹得越欢，将来摔得就越惨。”
“这点热度还不够，我要让全城，甚至全国都知道这件事。”
“我要把苏晴这个名字，和‘不孝’两个字彻底绑死。”
“只有把弹簧压到极致，反弹的时候，才能把他们的骨头都给崩断。”
会议室里的人虽然还是满腹疑虑，但看着苏晴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原本慌乱的心竟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一直站在角落里没说话的张志远，此时走了上来。
他没有看那些焦头烂额的高管，而是径直走到苏晴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到她手边。
苏晴接过糖，放进嘴里。
清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压下了心头那股因为看到赵桂花而涌起的生理性恶心。
“都散了吧。”张志远替苏晴下了逐客令，“该干嘛干嘛。”
“工厂那边正常生产，销售部安抚好大客户，实在要退单的，不用挽留，按合同走流程。”
“记住苏总的话，别急。”
高管们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虽然脚步依然沉重，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像无头苍蝇了。
当最后一个人关上门，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张志远走到苏晴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传了过来。
“这招‘请君入瓮’，有点险。”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默契。
“不险怎么能把根挖断？”苏晴转过身，抬头看着他。
此时此刻，她卸下了刚才在下属面前的强硬，眼里流露出一丝疲惫。
“赵桂花和苏强就像是附骨之疽，粘了我半辈子。”
“以前我总想着给点钱打发了事，或者是躲得远远的。”
“但现在我明白了，对付无赖，退让就是纵容。”
“这次，我要让他们把所有的底牌都打出来，把所有的谎都撒尽。”
“等到全世界都以为我是个恶魔的时候，我再把真相一点一点地撕开给所有人看。”苏晴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我要让今天的每一滴眼泪，都变成明天砸死他们的石头。”
男人笑了，那是一种宠溺又赞赏的笑。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那个主持人叫张莉，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
“我已经让人查了，她收了竞争对手‘南风实业’王董的一笔‘赞助费’，才这么卖力地配合赵桂花演戏。”
苏晴挑眉：“王董？那个一直想收购我们的老狐狸？”
“对。还有这家报社的主编，也是王董的牌友。”张志远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点有趣的东西，关于那位王董的，”
“还有赵桂花这几年在老家赌博欠高利贷的证据。”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出来的时候。”
苏晴握住那个U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你早就准备好了？”
“从你弟弟第一次出现在公司楼下那天起，我就让人去查了。”张志远语气平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想把天捅个窟窿，我就帮你递梯子。”
苏晴心中一暖。在这个众叛亲离的时刻，这个男人始终站在她身后，像一座沉默的大山。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晴看了一眼张志远，张志远点了点头。
她按下接听键，顺手开了免提和录音。
“喂？”
“姐，是我，强子。”电话那头传来苏强油腻的声音，背景里还有嘈杂的人声，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有事？”苏晴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姐啊，刚才电视你看了吧？”
“哎呀，妈也是一时糊涂，上了电视情绪有点激动。”
苏强在那头假惺惺地笑着，语气里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也知道，舆论这东西太可怕了。”
“现在网上都在骂你，我和妈看着也心疼啊。”
“说重点。”
“嘿嘿，是这样。妈说了，毕竟是一家人，不想真把你逼上绝路。”
“只要你拿在这个数……”苏强压低了声音，“五千万。”
“给我们五千万，我们马上再开个发布会，就说是一场误会，是我们老糊涂了，冤枉了你。”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五千万买你公司的名声，不贵！”
苏晴拿着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终于，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勒索。
一开始是五万，第二次是五百万，第三次直接就五千万。
他们还真是忘了伤疤忘了疼。
“五千万？”苏晴对着话筒，语气故作惊讶，“苏强，你胃口不小啊。就不怕撑死？”
“姐，你也别吓唬我。我知道你有钱。”
“再说了，现在的局面你也看到了，除了给钱，你还有别的路走吗？”
“明天报纸还要发第二版呢，到时候爆什么料，可就看你的诚意了。”
苏强的语气变得恶狠狠起来，“晚上六点前，钱不到账，咱们就走着瞧！”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苏晴看着手机屏幕熄灭，转头看向张志远。
“录下来了吗？”
“清清楚楚。”张志远指了指旁边正在运行的录音笔。
苏晴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此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将整个城市染成了一片暗红。
“五千万……”她喃喃自语，“他们还真敢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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