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夜色还没褪去,天色却已经不再纯黑。
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特有的灰蓝色,像空气被提前抽走了温度。启梦大厦顶层会议室的灯彻夜未熄,大生银行的核心高管在凌晨四点全部到位,没人被强行叫醒,所有人都是被同一个直觉推着赶来的。
他们都知道——
这一轮下跌,不是市场波动。
是系统正在进入不稳定临界点。
林亮站在会议桌尽头,没有多余寒暄。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启梦体系、大生银行,进入战时流动性模式。”
没有口号。
只有指令。
大生银行行长徐敬山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亮,战时模式意味着什么级别的动作?”
林亮的声音很稳:
“意味着——
我们不再追求利润指标,
只保三件事。”
“第一,系统不倒。
第二,客户不断供。
第三,信用不能裂。”
会议室里一瞬间只剩下呼吸声。
这不是一家商业银行在讨论盈利周期,
这是一个金融体系在讨论——
如何扛过风暴。
游墨调出最新数据,声音压得极低:
“亮,银行间市场已经开始发紧。
拆借期限普遍被压缩到隔夜,
中长期资金几乎消失。”
“多家中小银行已经在高价抢钱,
但没人愿意出。”
徐敬山冷冷道:“这不是抢钱,是彼此不再信任了。”
信任一旦消失,
金融体系就只能靠钢筋一样的底层资产撑着。
林亮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防御市场’,
而是先把自己的水箱灌满。”
他抬头看向大生银行的资金中枢负责人:
“现在大生银行,
可自由调度的流动性是多少?”
对方快速报数:“
表内可用现金流 820 亿港元,
同业授信额度 410 亿,
加上备用央行窗口通道,
理论最大动用规模约 1600 亿。”
这些数放在平时,足以支撑任何大规模扩张。
但在“战时”,只是基本弹药。
林亮没有露出任何轻松的表情。
“从现在起,所有非核心对外投资,
全部冻结。”
“所有可回收类流动资产,
24小时内回流。”
“所有远期收益型项目,
立刻转入防御池。”
这是一次彻底的金融姿态转换:
从进攻型资本,切换成生存型资本。
徐敬山沉声确认:“这相当于,我们要让银行整体‘收缩肌肉’。”
“不是收缩。”
林亮纠正道:
“是——
把力量,全部集中到心脏。”
随后,他把目光投向启梦体系的资金网络。
“启梦控股、未来城地产、亮新芒芯竹器厂、启川控股、智行科技、启川国际娱乐……”
“所有上市与非上市体系,从现在起,
进入统一资金指挥。”
这意味着什么,在座的人都明白。
这是把一个横跨制造、地产、科技、娱乐、金融的超级集团——
第一次真正拉进战时集中调度状态。
不是为了扩张。
是为了——
活下来,并守住别人。
沈丽君的声音微紧:“亮,如果你开启统一调度,那意味着,有些公司现金流会被严格抽走。”
“是的。”
林亮回答得毫不犹豫。
“战时,没有自由流动。”
“只有——
统一指挥下的生命线。”
黎明前的最后一小时,启梦内部的“战时通道”被全部打开。
一条条指令像血管一样,在集团系统中飞速传递:
——未来城地产,暂缓所有非民生项目施工;
——启川娱乐,冻结高成本影视融资;
——亮新芒芯,确保工人工资、原料采购、物流结算不受影响;
——智行科技,优先保障城市控制系统与公共交通系统运转;
——启梦投资部,清空高杠杆衍生品仓位,全部退回现货资产。
这是一次“掐掉欲望,换取生存”的剥离。
很多高管在执行对象时,手都是抖的。
因为他们清楚,每一条“冻结”“暂缓”“回收”,
都会在市场上制造新的波动。
但如果不这样做,
等真正的资金寒流席卷,
连选择的余地都不会再有。
天亮时分,大生银行的第一轮“战时动作”已经完成。
对外,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
对内,整个金融结构已被重新压实。
恒生指数在清晨开盘前的半个小时,继续下探。
但这一次,启梦体系的相关股票,并没有跟随恐慌式下跌。
它们只是缓慢下挫,波动极小。
市场开始察觉异常。
财经记者低声议论:
“启梦好像在收缩,
但不是被动收缩,
是主动回防。”
“这是在……进入金融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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