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背对着杨清,站在窗边,米白色的棉裙包裹着她僵直的背影,如同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窗外,四百年的城市在午后的阳光下喧嚣,但这片钢铁森林的冰冷气息,似乎都比不上她此刻散发出的寒意。杨清那句关于草莓的提议,只换来一声更冰冷的“哼”。金币事件,触及了她不可动摇的底线。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在徒劳地试图驱散凝固的空气。杨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深感无力。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干脆点个外卖(然后祈祷不会再次引发“平民食物”的尊严论战)时——
“咚咚咚!”
一阵清晰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这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僵局。伊莎贝尔的身体猛地一颤,迅速转过身,深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像受惊的鹿:“?Quién? ?Los buitres?”(谁?那些秃鹫?) 她下意识地看向杨清,眼神里带着质问,仿佛是他引来了觊觎她家族徽记的敌人。
“快递。” 杨清简短解释,走向门口。他记得,是那些“神圣抹布”到了。
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鸭舌帽的小哥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一个不小的纸箱。“杨先生?您的快递,签收一下。”小哥语气熟稔,目光却好奇地越过杨清,落在了客厅里那位穿着米白长裙、容貌精致却一脸警惕戒备的少女身上。
伊莎贝尔也正死死盯着这个陌生人。蓝色的衣服?奇怪的帽子?手里抱着一个箱子?看起来不像骑士,也不像商人……他是什么人?信使?还是那个“大佬”派来的爪牙?
杨清飞快地签了名,接过沉甸甸的箱子。“谢谢。”
“不客气!”小哥爽快地应了一声,临走前又忍不住瞟了伊莎贝尔一眼,才转身下楼。
门关上。杨清抱着箱子走回客厅,放在茶几上。箱子上印着熟悉的电商LOGO。
伊莎贝尔的警惕并未完全消除,但注意力已经被那个箱子牢牢吸引。她的目光在箱子和杨清之间来回扫视,带着询问:“?Es…?”(这是……?)
“你的‘神圣布料’。” 杨清拿起桌上的小剪刀(这次他特意离伊莎贝尔远点),利落地划开胶带,打开纸箱。里面满满当当塞着各种颜色的抹布(加厚加大装、鱼鳞布、超细纤维……)和一把折叠的塑料拖把(“超强吸水”款)。
“?Ahí están!”(它们在这里!) 伊莎贝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愤怒和警惕被巨大的惊喜冲散!她几步冲到茶几边,顾不上矜持,伸手就从箱子里抓起一块亮黄色的加厚抹布。入手柔软厚实,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她学着电视里主持人的样子,对着光线看了看,又用手指捻了捻,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捧着稀世珍宝。“?Sí! ?Es igual que en el espejo mágico! ?Brilla con la luz de la Divina Providencia!”(是的!和魔镜里的一模一样!闪耀着神圣天意的光芒!)
杨清看着她这副虔诚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没忍心戳破“圣光”其实是聚酯纤维加染色剂的真相。“光拿着没用。试试……它的‘神力’?” 他指了指厨房方向,那里有他昨晚煮泡面时溅在灶台上、已经凝固发黄的油污,“那里有‘污秽的印记’。”
挑战!证明“神物”威力的时刻到了!伊莎贝尔立刻来了精神,像一位即将出征的圣骑士,一手紧握她的“圣布”(亮黄抹布),一手抄起旁边看起来最“神圣”的瓶子(洗洁精,她以为是某种魔法药水),昂首挺胸走向那片“污秽之地”(厨房灶台)。
杨清跟了过去,饶有兴致地靠在门框上,准备看戏。
伊莎贝尔站在油污斑斑的灶台前,神情肃穆。她先笨拙地拧开洗洁精的盖子,学着杨清洗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往抹布上挤了一小团透明的“魔法药水”。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的庄重,将抹布按在了那片顽固的油污上。
用力擦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在她认知中需要女仆用粗麻布、劣质肥皂和吃奶的力气才能勉强去除的油腻污垢,在这块柔软的“圣布”和滑腻的“魔法药水”配合下,竟然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迅速消融!泡沫丰富细腻,随着她的擦拭,油污被轻松带走,露出下面光洁的不锈钢台面!
“?Milagro! ?Es un verdadero milagro!”(奇迹!这是真正的奇迹!) 伊莎贝尔忍不住惊呼出声,深棕色的眼睛因为震惊和狂喜而闪闪发光!她加快了擦拭的速度,看着那些顽固的污渍在她手下节节败退,灶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洁如新!这效率!这效果!简直颠覆了她对“清洁”的所有认知!托莱多城堡最资深的女管家看到这一幕,恐怕也会惊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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