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次巡逻。
路线是张翎和岩叔提前勘好的——出寨门往东,沿湖岸走三里。
上北坡绕荞麦地一圈,再往西穿过一片灌木林,最后从南边回寨。
全程约十里,沿途要经过五个了望点。
十二人分四组,每组三人,间隔半里。
张昊带第一组打头,石野带第二组居中,木昆带第三组殿后,岩叔独臂挎弓,在队伍前后游走策应。
秋日午后,阳光正好。
湖面波光粼粼,远处有野鸭成群掠过。
张昊走在最前,藤盾扣在左臂,硬木矛斜指地面,眼睛扫过沿途每一处草丛、每一片树荫。
身后,石峰持矛,阿卓搭箭,三人成三角,脚步落地无声。
走了一里,平安无事。
过一片芦苇荡时,阿卓忽然抬手——这是警戒手势。
三人同时停步,盾前举,矛平端,箭上弦。
张昊侧耳听,芦苇深处有细微的窸窣声,像什么东西在泥里爬。
他打个手势,石峰从右侧包抄,阿卓箭指声源,自己持盾缓缓靠近。
拨开芦苇——
是条水蛇,碗口粗,正缠住只青蛙吞食。
蛇头抬起,猩红的信子吞吐,看见人也不躲。
张昊松口气,正要后退,岩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杀了。”
“岩叔,这蛇没惹咱们……”
“今天没惹,明天可能就游到寨子边咬孩子。”岩叔走过来,独臂握弓。
“护卫队的第一条规矩:巡逻路上,见威胁就清。不管大小,不留后患。”
张昊沉默片刻,点头。
他放下藤盾,拔出腿边石刀。刀身短厚,刃口泛着寒光。
走近,水蛇察觉危险,松开青蛙,昂头对峙。
刀光一闪。
不是劈,是刺。
刀尖精准扎进蛇颈七寸,一拧,一挑。
蛇身剧烈扭动,鲜血喷溅。
张昊收刀,蛇瘫在泥里,抽搐几下,不动了。
“收拾干净,蛇胆留给我泡酒。”岩叔说完,转身继续走。
张昊拎起蛇尸,剥皮取胆。
蛇肉还能吃,蛇皮能鞣。
做完这些,手上沾满血腥。
他在湖水里洗净,重新背上装备。
队伍继续前进。
经过北坡荞麦地时,发现几处野猪脚印。
新鲜的,脚印深,是头大家伙。
岩叔蹲下查看,手指丈量脚印大小:“三百斤往上。在这附近活动有几天了,得除掉。”
他让张昊那组留下蹲守,其余人继续巡逻。
张昊三人伏在灌木丛后,藤盾垫在身下,硬木矛搁在顺手处,箭上弦。
秋日太阳晒得人发昏,虫子在耳边嗡嗡飞。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远处林子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野猪来了。
真是头巨物——肩高齐腰,浑身黑毛如钢针,獠牙弯成弧,在阳光下泛着黄光。
它慢悠悠走到荞麦地边,低头拱土,完全没察觉埋伏。
张昊打个手势。
石峰从左侧迂回,阿卓瞄准猪眼自己则放下硬木矛,拔出石刀——他想试试,不用暗劲,光靠技巧和这把新刀,能不能解决这头猪。
野猪拱了几口土,忽然警觉抬头。
晚了。
张昊从灌木后窜出,不是直线冲,是弧线绕,避开了野猪正面的冲锋角度。
野猪转身,獠牙挑来,他侧身,石刀顺着猪颈侧面划过去——
刀锋割开厚皮,切入脂肪层,血涌出来。
野猪吃痛,狂暴转身,张昊早已退开三步。
石峰从侧面一矛刺出,矛头扎进野猪肋下,入肉三寸。
野猪嘶吼,甩头撞向石峰,阿卓的箭到了——
“嗖!”
毒箭命中猪眼,箭杆没入半尺。
箭毒木汁液瞬间渗入,野猪身形一滞,动作明显迟缓。
张昊抓住机会,再次近身,石刀从下往上,捅进野猪下颌柔软处,一搅,一抽。
血如泉涌。
野猪踉跄几步,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口鼻冒血沫,毒发的黑气从伤口蔓延开来。
三人围着尸体,喘气。
张昊看着手里的石刀——刀身染血,刃口完好。
这把专门为护卫队打造的刀,确实比狩猎用的石斧更利,更适合搏杀。
岩叔带着其他人赶回来时,野猪已经断气。
“干得不错。”老猎人检查伤口,“刀法还嫩,但配合有了。
记住,护卫队不是单打独斗,是三个人、十二个人、乃至全寨人捆在一起。
一个人再能打,也挡不住狼群;但三个人背靠背,狼群就得掂量掂量。”
他让人砍树枝做担架,把野猪抬回寨子。
三百斤的野猪,足够全寨吃两天猪皮能鞣,獠牙能磨成匕首,骨头能熬汤。
更重要的是——这头威胁荞麦地的祸害,清除了。
回寨路上,夕阳西下。
十二人的队伍拖着野猪,走在湖岸小径上。
影子拖得很长,装备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寨墙上值哨的人看见,老远就喊:“回来了!还打了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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