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灵光包裹着萧峰的身躯,舜华师尊所赐的疗伤圣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喉咙涌入四肢百骸,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与肉身。但体表的伤痛虽有所减轻,心中的沉重却丝毫未消。他撑着长剑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战场,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间炼狱。
破碎的飞舟残骸在星空中漂浮,修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有的被邪虫啃噬得残缺不全,有的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双目圆睁,满是不甘与绝望;暗红色的鲜血在星空中弥漫,与冰冷的星辰形成鲜明对比,透着一股刺骨的悲凉。
玉衡峰的女弟子们跪在死去的同门师姐身旁,低声啜泣。云清站在一旁,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的道袍沾满了鲜血与污渍,昔日清冷绝尘的气质添了几分狼狈,眼中满是悲痛与后怕。刚才若不是萧峰舍命相护,她早已沦为邪虫的傀儡,死于昔日同道之手。
“多谢玄烨师兄舍命相救,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云清走到萧峰面前,深深行了一礼,声音带着哽咽。她抬眼望向萧峰满身的伤口,眼中满是愧疚,“要不是因为我……”
“不用多说了。”萧峰打断她,声音沙哑却温和,“同门之间,本来就该相互扶持。再说,咱们都是昆仑弟子,守护彼此,也是守护清虚星。”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云清却刻骨铭心——刚才那名炼虚初期的寄生修士一掌袭来,萧峰毫不犹豫地用身体为她挡住了致命一击。那喷溅而出的鲜血、那沉重的摔倒声,此刻还在她的脑海中回荡,让她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望着萧峰苍白的面容与坚定的眼神,云清心中的疑惑再次浮现。萧峰明明只是元婴巅峰修为,为何战力如此强悍?更奇特的是,他竟能在困局中自行悟出上古浩然正气,凭诗句就能驱邪避秽,这种机缘与毅力,实在罕见。
“玄烨师兄,你的浩然正气……”云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萧峰心中一动,知道云清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他笑了笑,坦然说道:“我困在元婴境二十年,修为一直没有寸进,就把心神寄托在笔墨之间,每天读书写作、感悟大道,日积月累,竟然自己悟出了这股浩然正气。这是上古读书人特有的修行方法,传闻上古的文臣书生凭着这股气就能纵横天地,威能远胜过我今日所悟,只是现在传承已经断绝,没多少人知道了。”
云清闻言,眼中满是敬佩:“困在瓶颈却不坠道心,反而在笔墨间悟出上古绝学,师兄的毅力与才情,真是世人的楷模。”
她不再追问,取出一个玉瓶递给萧峰:“这是我炼制的静心丹,师兄你快服下吧。虽然比不上师尊的疗伤圣药效果好,但也能稳固心神、缓解伤势,还能抵御邪虫的残念侵扰。”
萧峰接过玉瓶,道了声谢,取出一粒丹药服下。丹药入口清凉,瞬间驱散了识海残留的一丝邪秽,精神为之一振。望着云清眼中的关切,他心中微微一暖。这二十年来,他在昆仑宗虽然得到了师尊与师兄师姐的照拂,但大多是同门情谊,像这样被人如此牵挂,还是第一次。
“各位弟子,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舜华师尊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萧峰与云清对视一眼,纷纷投入到清理战场的工作中。昆仑宗的弟子们虽然也有伤亡,但相较于其他势力,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这都要归功于萧峰提前向曙光问询,掌握了邪虫的特性,才能及时提醒众人服下静心丹,又有浩然正气护持,在邪念侵识之术中少受波及。
其他势力的修士们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绝望,他们看着死去的同门,有的坐在残骸上失声痛哭,有的则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刚才的一战太过惨烈,邪虫的夺舍能力让他们损失惨重,不少宗门已经全军覆没。
萧峰在清理战场时,遇到了之前前来拜访他的清虚书院弟子李慕然。此刻的李慕然满身是血,左臂已经断了,正坐在一艘破碎的飞舟上,呆呆地望着前方。他的身边,躺着几名清虚书院的弟子,显然已经不幸殒命。
“李道友,伤势怎么样?”萧峰走了过去,递给了他一瓶疗伤丹药。
李慕然抬起头,看到是萧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还有深深的绝望:“玄烨先生……谢谢你。要不是我当初执意要去拜访你,耽误了行程,我的同门或许就不会死在邪虫手里了……”
萧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谁也没想到邪虫的攻势会这么猛烈。活下去,才能为你的同门报仇雪恨。”
李慕然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芒。他服下丹药,挣扎着站起身:“先生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一定要活下去,杀尽这些邪虫,为我的同门复仇!”
萧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场劫难,已经让太多人失去了亲友,也让太多人被迫成长。他不知道清虚星能否抵御住邪虫的后续攻势,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不仅为了清虚星,更为了百万年前哈特舰长和希望号船员们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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