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破空,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劈开伏牛山深处氤氲的云雾,直直坠入那片只属于萧峰的秘境结界。
结界甫一闭合,外界的喧嚣便被彻底隔绝。入目是一方不大的小世界,青山如黛,灵泉潺潺,遍地灵草葳蕤,吐纳之间,天地灵气便争先恐后地涌入四肢百骸。秘境中央,矗立着一间古朴的木屋,青瓦石墙,木门虚掩,像是在此等候了千年万年。
萧峰缓步踏入木屋,一股尘封的古朴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脚步下意识放缓,目光扫过周遭的一草一木,心头漫过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上一次踏入这方小世界时,这种感觉便隐隐浮现,而这一次,熟悉的悸动竟浓烈得近乎刻骨,仿佛他曾在这片天地间,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屋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榻一几,再无他物。唯有东墙之上,悬挂着一幅女子画像,画中人青丝如瀑,身着素色长裙,眉眼弯弯,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竟似能看透人心一般。萧峰的目光落在画像上,呼吸微微一滞——那眉眼,那笑容,竟让他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仿佛之前已经见过她千百面,每一面都藏在记忆深处,触手可及。
自踏入这秘境的第一刻起,萧峰便隐隐觉得,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温和而悠长,不带半分恶意,却让他难以静心。他循着感觉望去,屋内除了那幅画像,再无任何活物。他抬手摸了摸墙面,冰冷的石质触感传来,画像亦只是普通的绢布,并无半分灵力波动。
“是错觉么?”萧峰喃喃自语,摇了摇头,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开始运转心法。
他的丹田内早已饱满如皓月,真元汹涌如江海,经脉被拓宽到了极致,周身穴窍皆在吞吐灵气,距离突破渡劫期,不过一步之遥。可偏偏就是这一步,如同天堑,任凭他如何冲击,都如蚍蜉撼树,难以撼动分毫。
心法运转三周,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再次浮现,似在他周身盘旋。萧峰猛地睁开眼,望向画像,画中女子依旧笑靥如花,眉眼间的温柔,竟让他心头莫名一松。
“罢了。”他轻叹一声,放弃了强行冲击瓶颈的念头,起身走到画像前,细细打量起来。
画中女子的容貌极美,眉如远黛,眸若秋水,一笑之间,仿佛连屋内的光线都柔和了几分。萧峰看着看着,那股熟悉感愈发强烈,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画像的边缘。
秘境之中无日月,唯有灵气悠悠流淌。萧峰一次次冲击瓶颈,一次次铩羽而归,那道目光始终如影随形。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刻意抗拒,修炼乏了,便站在画像前,对着画中人说话,将这方秘境,当成了唯一的倾诉之地。
“你知道吗?我爹娘走得早。”萧峰指尖拂过画像的边缘,声音低沉而沙哑,“一场车祸,把我的家彻底碾碎了。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抱着爹娘的墓碑哭了三天三夜,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足够强,是不是就能护住他们了?”
“还有梅姨,若桐和宇师,她们一个直率,一个温婉,一个聪慧。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萧峰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对了,还有云清。她像你一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她是清虚星昆仑宗的弟子,在那里长大。”
他顿了顿,看着画像里女子依旧含笑的眉眼,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释然的笑意:“说起来,我还从没跟旁人提过,我身上有个系统。”他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一个埋藏许久的秘密,“就是那种能发布任务、给我加持修为的东西,我能踏上修真之路,全靠它。”
他对着画像,说了很多很多。说萧念牙牙学语时的可爱模样,说夏梅怀孕时的小心翼翼,说王若桐和秦宇师研究灵纹时的专注,说云清抱着萧念站在庭院里等他回家的温柔,也说云清偶尔会望着星空,念叨昆仑宗,有机会一定要带她回去看看。
每一次倾诉,那道目光似乎都会变得柔和几分。画像里的女子,依旧是那副浅笑吟吟的模样,仿佛真的能听懂他的话,在无声地回应着他。
久而久之,萧峰竟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这画像,是活的。
秘境之中的时光,过得格外迅疾。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灵草枯荣了一次又一次,灵泉的水涨了又落。萧峰对着画像,从少年心事,说到家国大义,从儿女情长,说到宇宙安危。他的修为,在日复一日的吐纳与倾诉中,愈发浑厚,距离突破渡劫期的门槛,也越来越近,可始终差了那临门一脚。
他渐渐习惯了这方秘境的安静,习惯了那道温和的目光,甚至在修炼之余,会主动对着画像,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直到某一日,他盘膝静坐时,忽然察觉到体内的灵气流转,竟与这方秘境的天地灵气,隐隐生出了一丝共鸣。他心中一动,猛地睁眼,掐动法诀,再次冲击瓶颈。
真元汹涌,如奔腾的江河,狠狠撞向那道无形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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