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不离蹲在炕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刚包扎好伤口的男子,越看眼睛越亮。
昏睡中的刘澈面色苍白如纸,长睫覆在眼睑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即便毫无血色,也难掩那份令人屏息的俊美。
“啧……”
棠不离看了半晌,忽然咂咂嘴,站起身来,绕着炕边走了半圈,换了个角度继续看,边看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
正在收拾药箱的王伯忍不住笑道:“寨主,您这是相面呢还是相牲口呢?”
“你懂啥!”棠不离一摆手,又凑近些,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兴奋,“老王,你仔细瞧瞧!这天庭,这地阁,这鼻梁骨——嘿!我棠不离走南闯北这些年,就没见过这么周正的相貌!”
王伯捋了捋胡子,也认真端详片刻,点头:“确实是一表人才。不过这伤势太重,能不能挺过来还两说。”
“肯定能!”棠不离斩钉截铁,“你看他这面相,福泽深厚,不是短命相!再说了,有咱九儿出手相救,阎王爷也得给三分面子!”
正说着,九儿端着盆热水进来了,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爹,您又在那儿瞎念叨什么呢?”
“闺女,快来看!”
棠不离招招手,那小眼神,比看生平最爱的又红又亮又流油的那盘红烧肉时眼神还要亮:“你瞧瞧这小伙子,长得是不是特别俊?”
九儿把水盆放下,走到炕边看了看。
昏睡中的人安静得像尊玉雕,确实好看得过分。
“是挺俊。”
她诚实地点点头,随即警惕地看着老爹,“所以呢?您可别打什么歪主意,他可不是红烧肉。”
“什么叫歪主意?”
棠不离眼睛一瞪,随即又笑起来,搓着手道,“九儿啊,你看你也十六了,爹这些年最愁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寨子里的后生你都瞧不上,山下的听说你是梨花寨大小姐就腿软。这下好了!老天爷给送来个这么好的,这叫什么?这叫天赐良缘!”
九儿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爹!您想哪儿去了!这人咱们刚捡回来,姓甚名谁、是好人坏人都不知道!您就琢磨招婿?万一人家早有家室呢?万一是江洋大盗呢?”
“不可能!”棠不离手一挥,“你看他这面相,眉清目秀,一脸正气!绝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清白公子!再说了,江洋大盗能穿这么好的料子?这身板,看着也不像不中用的……”
他指了指旁边换下来的染血白衣,“这料子,这做工,便宜不了!”
王伯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寨主,大小姐说得也有理。这位公子来历不明,伤势又重,咱们还是先救人要紧。至于别的……等他醒了,问清楚再说也不迟。”
“听听!听听王伯说的!”
棠不离像是找到了支持者,“先养着!慢慢看!爹不逼你,但你也别一口回绝,行不?”
九儿看着老爹那殷切的眼神,又看看炕上昏迷不醒、脆弱苍白却俊美惊人的男子,心里默默点了根蜡:“你小子惨了……”
罢了,跟这老顽童讲不通。
反正人还没醒,醒来是什么光景还未可知。
“行行行,您爱怎么想怎么想。”
她摆摆手,“但现在,咱能不能先让人把伤养好?王伯,他情况怎么样?”
王伯正色道:“外伤是处理好了,但内伤太重,失血过多。今晚是关键,若能熬过去不发烧,就有希望。我已经用银针护住心脉,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棠不离闻言,神色也严肃起来:“老王,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我派人去买!不管多少钱!”
“明日一早我去写个单子。”王伯道,“今夜我守在这里,随时观察。”
“那辛苦王伯了。”九儿道,“我守上半夜,您守下半夜。”
“那不行!”棠不离反对,“你折腾一天了,去休息!爹来守!”
“您明天还要处理寨务呢。”三人正争着,炕上的人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众人立刻噤声,围拢过去。
只见那长而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眉头紧蹙,嘴唇微微开合,溢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水……”
“要醒了?!”棠不离惊喜。
王伯忙道:“还没完全清醒,是渴了。快,温水,小勺喂,别呛着。”
九儿赶紧去倒水,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润湿他干裂的唇。
喂了几勺后,他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点,但依旧没有睁眼,很快又陷入昏睡。
“能喝水就好,能喝水就好。”王伯松了口气,“今晚就麻烦你们轮着守了。”
棠不离看着九儿细心给男子掖被角的侧影,越看越觉得般配,心里那招婿的念头更坚定了。
“九儿啊,”他压低声音,凑过来,“爹看人不会错。这孩子,准是个好的。”
九儿头也不抬:“爹,您要是闲得慌,就去库房点点今天的绸缎,算算能卖多少钱。别在这儿打扰病人休息。”
棠不离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嘿嘿笑着走了。
烛火摇曳,九儿守在炕边,看着昏睡中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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