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是不够?
还是被人碾压,还是流了一地的血,还是要看着仇人在眼前无能为力!
她很快就要死了吧?断觞无会杀他,用他那柄杀了大家的剑,用他那柄杀了二哥的剑。
那柄剑上,曾经或许还残留着狐炔的血……或许……
“呃…啊,啊啊啊!”
断觞无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那人明明已经被他一剑刺穿,明明已经倒在地上,明明即将死去。然而,她身上的黑气却愈来愈浓,腐尸的气息也不断地加重。
断觞无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他抬手又一剑刺向那人,随后口中念出法诀,试图用佛法来驱散那人身上的怨气。
度化……最是恶心。
曾经的伤害永远刻在心间,深入骨髓,即便未来再有什么人去弥补,也太迟了。
狐怯怯的脑海里此刻全是叫嚣,又自己的回忆也要她吞噬掉乱葬岗上所有鬼魂的记忆。所有的记忆充斥着她的大脑,只留下一个字,便是杀。
断觞无见那人竟然慢慢爬起来,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第一次遇到过连度化都度化不了的人,那她身上的怨气甚至要比厉鬼还要浓重。
“嗷!”断觞无还在避开,没想到那人竟然正面朝他扑去。
他下意识抬剑又击,而长剑刺入那人的肩处,仍旧没有任何阻拦的作用。
那人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了一般彻底变为行尸走肉,一个劲儿地往他冲去,直到尖锐的齿洞穿他的肩膀。
断觞无咬牙,抬手捏起法诀就朝狐怯怯的脖颈处击去。他知道那人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只会撕咬的野兽!
然而冥灵渊的人见状又连忙再击,断觞无一时间挣脱不开狐怯怯,只得拉着她后退。
若不是方才在大殿里消耗了太多法力,断觞无别说挣脱不开狐怯怯了,便是杀了她也有余。更何况,他总是感到自己的法术似乎在一点点丧失,这一切绝对不是这些人能做到的,那么……
断觞无脑海里忽的闪过了一个人……钰珅。
那杯茶……
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
那人既然灭了他的玄黄阁,便断然不会让他还有法术。
念此,断觞无叹气,看来今日怕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冥灵渊的人追着他打,然而他再一次想要避开却已经不能了。那法术随着他使用的增多丧失的便愈快,他终于是没了能耐,被击倒在地。
向来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倒在地上,看着那如走尸一般的人不断靠近。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可笑。
狐怯怯终于清醒了一点,许是仇人被杀在即,她脑海里的意识终于不断恢复。眼前的景物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断觞无就在她面前了,只要她再给他一击他就必死无疑。
可是狐怯怯却没有半点复仇即将成功的兴奋,因为那人至始至终都未曾有半分愧疚。那人即便是死,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份仇,毁了她所有一切,逼得她人不人鬼不鬼。凭什么,到最后要让他这般简单死去?!
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狐怯怯本以为玄黄阁覆灭会让这人痛不欲生,可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以为,她让他在死亡边缘里徘徊,会让他恐惧,他却平静如斯!
“凭什么?”
断觞无此刻全身都染满了血,他没了法术只得任凭狐怯怯一刀刀刺入身体。没想到这时,就在这时那一心想杀他的人却开口了,满目猩红。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你给我哭,给我哭!”
断觞无面露疑惑,而那人却开始发疯一般不断将匕首刺入他的身体。身体一阵阵的刺痛终于让他蹙起了眉。
“啊!”狐怯怯狂怒起来,她快要疯了。不能杀他时恨自己无能,能杀他时,却恨他不悲!
心里的那份仇恨,那近乎剜心的痛,丝毫都没有因为那无数捅下的刀刃减缓。反而,她的发泄,让她自身愈加崩溃。
“狐去,天恒门的人快到了。”
这时有人开口,狐怯怯恢复了一点神识。
她冷冷瞥向断觞无,下一刻反手便将那人的四肢筋脉挑断。
“我要你,这辈子都伏地不起,像条狗一样爬着。我要你,永远跪在地上,为我死去的亲人谢罪!”
断觞无没有办法开口,喉中的舌已经被她割断,就连双眸都被她刺破。
只剩下耳,去听她的话,去为往后一遍遍听她死去亲人的哀嚎。
不知几时,天恒门的人才赶到,看到这一幕皆白了面色,慌忙上前。
而随着天恒门一齐来的,还有玉清观的人。任忘非在前头勘察他们离去的踪迹,而李初则在后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肖小则在李初身边安慰他。
李初哭得惨,边哭边不可置信道:“那人绝对不是玄黄阁阁主,绝对不是……呜呜,断大人才不会有事!”
沈肖小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唉,断大人会没事的。”
李初点头,眼泪还是不断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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