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好怔住了,她忘了,人人都说田修仪是要置她于死地的恶毒妇人,包括眼前的男孩。
但她知道,田修仪不是,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六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鉴宜逼近几步,因为过于震惊,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上下打颤:“萧沅好,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阿母是不是被冤枉的!”
萧沅好咬紧了下唇,要她怎么说?
男孩若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崩溃发疯,不知道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
而萧乾为了掩盖真相,势必会对这个男孩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
萧沅好摇摇头,她不能,她没法看着萧鉴宜去送死。
“田修仪当然不是冤枉的!”
她尖着嗓子大喊:“就是田修仪让她的宫女把我扔进华清宫的锦鲤池!她自己也承认了!”
萧鉴宜双目赤红:“你骗人!你刚刚说你觉得你做的不对……”
“我做的是不对,我不该跟父王说,那样田修仪就不会死了。”
萧鉴宜死死地盯着萧沅好的双目,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是的!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说着就要冲过来,一道黑影恰在此时从天而降,惊起白雪落梅无数。
萧沅好惊喜地大叫:“阿肆!”
少年阿肆护在萧沅好身前,宽大的黑色斗篷将萧沅好罩住,他手中握着一束红梅,红梅上沾染着点点白雪。
萧沅好闷在斗篷里,就安心多了:“阿肆,不要打他,带我离开就好。”
可犯了执拗的男孩岂是这么好打发的?
萧鉴宜丢了伞,低头就照着阿肆扑过来:“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他还没近身,阿肆就一脚把他踹飞了。
萧沅好从斗篷下钻出来,看着趴在地上的萧鉴宜,很是担忧:“阿肆,都跟你说了,不要打他,他也是个可怜人呢。”
阿肆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指了指自己后背,意思是要背萧沅好。
他背上的飘雪剑用了黑色的布巾缠了一道又一道,像是已经与他这个人融为一体了。
萧沅好老老实实地趴上少年的肩头,少年把手中红梅递给她,回头冲着她笑了一下。
萧沅好眨了眨眼,她没看错吧?阿肆笑了呢!
“这红梅真好看!落霞坞的梅林里竟然有红梅吗?”
阿肆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指了个方向,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萧沅好撑着阿肆的肩头立起身,往阿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触目就是一大片深深浅浅的白。
“只有一株红梅吗?可惜今天不能过去了。”
少年眉间一动,低头继续稳稳往前走。
走了不多时,就看到苏苏几个人匆匆迎上来,身后还带着一队侍卫。
“苏苏,我在这儿!”
苏苏小跑着过来,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可吓坏婢子了。幸好遇到了康郎官。”
康鱼比萧沅好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白了一些,显得更加浓眉大眼,他疑惑地看了阿肆,视线定格在阿肆身后的长剑上。
“康郎官,”萧沅好冲他打招呼,“你来的正好,我六哥哥还在林子里呢。你带着人去迎迎他,我看他脸色不怎么好,你找着了,就把他送回育碧馆,不必经过落霞坞了。”
康郎官应了一声诺,带着身后的一队侍卫进了梅林。
等见不到他们的身影,苏苏才脸色发白地扯着萧沅好的手:“六公子也去了?”
假山洞中的事情,苏苏也是知道的。
萧沅好安慰她:“不必害怕,有阿肆在呢。”
她们一行人出了梅林,正巧遇到徐太后。
萧沅好让阿肆把她放下来,擎着红梅跑过去:“祖母,你怎么也过来了?”
徐太后笑道:“正与江嬷嬷说起你,远远就见你抱着红梅,和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萧沅好借花献佛,把红梅举到徐太后跟前:“送给祖母插瓶!”
清明在人堆里探头探脑的,一直冲着萧沅好使眼色。
萧沅好便叹了一口气:“祖母,我知道了。定然是清明回万福宫取肉,被祖母知晓了。”
“你还知道啊?我当你要在这落霞坞吃酒啖肉划拳赌钱呢。”
“哪能啊!”萧沅好趁机告状,“祖母,阿好是那种不懂风雅的人吗?五姐姐才是糟蹋了这般良辰美景呢,祖母进小楼里坐一坐就知道了,五姐姐不知道熏了什么香,把梅香都给熏臭了。”
徐太后笑着瞪她:“什么香,也比你这肉香好闻!”
徐太后本是吃了饔食,在宫里打了长寿拳,想着出来走走的,正好就遇到了鬼鬼祟祟的清明。
江嬷嬷问清了缘由,徐太后就担心萧沅好闹腾,吃坏了肚子,左右不放心,干脆领着人来落霞坞看看。
各宫的夫人听闻徐太后来了,纷纷出动,方才还清清静静的落霞坞,顷刻间就溢满了脂粉气。
到后来,甚至把萧乾都给引来了。
气得八公主萧沅姝直跺脚:“小十,都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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