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臂还缠着纱布,一进一退难免受限。几个入侵者竟专捡她不甚灵活的右臂进攻,半分不见迟疑。也不过片刻,右臂生生挨了两剑,虽不至入骨却也鲜血淋漓。
忽然腿间似乎有湿气下行,她心下一惊,就是这瞬间的迟疑,两剑已然攻至前心和左臂。
千钧一发之际,叮、叮两声脆响,两把剑被震断了剑尖,剑身离未央身体不过寸许间距。未等众人回神,一个玄黑的身影将她扯进怀中退后数步才放开手臂,紧张的问道,“可还好吗?”
未央鼻息间尽是熟悉的味道,不由的眼泪盈于眼框,惨白着一张小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来人从后腰上抽出一把乌黑的长扇,抖得半开,那扇骨上幽幽暗光闪烁着攻向众人,不过片刻便将众人逼退数步。
众人回过神来,联手将执扇的人围在中间,长剑短刀齐发。忽然又有一人执一把奇怪的长剑加入战圈,那剑无锋无刃,却透着浑厚压抑的气息,迫得众人手上所有的兵刃暗淡无光。
未央疼得腰也直不起来,唇角却隐不住笑意,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一个玲珑的身影疾奔至未央身前,将摔向地面的她接个正着,眼睛却紧盯着她的肚子,哑然失声。半晌后才犹疑着将手摸向未央隆起的肚子,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竟然是个女人,怪不得,怪不得!”玉染晴自言自语。
慕轻寒和东方风珏的到来使得原本不利的战局迅速扭转,等魏大鹰和楚瑾收到消息来救时,只剩下残局,死的死伤的伤,也有几人逃走。
东方风珏不让人追,发号施令间皆不复往日平和的商人,竟隐隐透着些王者之气。
慕轻寒抱起染了一身鲜血的未央,皱紧了眉头当先往清觞酒庄而去。
东方风珏带着众人直奔西城门,楚瑾亦在其中。
跟随魏大鹰而来的人不解的望向离去的众人,待众人走得远了,那股压迫之息才勉强缓下来。
祁殇收回心神,吩咐人打扫了战场,将死人深埋,受伤的先关押着。他也受了些伤,虽不致命却也不轻。
慕轻寒亲自给未央诊了一回脉,心底一片疼痛。瞧她的肚子,怕不是有了五六个月身孕,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移步外厅便见沈洛辰一脸担忧的守在门口,不由得联想着未央的身体,若不是有他亲侍汤药,烟儿怕是活不到今日……
寒尽的眼眸不由得暖了几分,拱手为礼道:“有劳沈公子再下一贴,辛苦了!”
沈洛辰轻轻的点了点头,脚下有些急迫的直奔内室而去,也不过片刻又出来,走至书案前提笔的手却抖得久久落不下去。
慕轻寒瞧着他不停颤抖的手腕,近前几步接过笔去,“在下为沈公子代笔!”
沈洛辰收敛心神,哑声将要用的药材斟酌着说将出来。
慕轻寒写完后吹干了墨汁,又唤来五九:“去给你家主子煎药!”
残影立即接过药方疾步出门。
“晴儿,有劳你替她换件衣裳。”慕轻寒拉着玉染晴的手将她扯进怀中,温柔的紧拥了一下又松开,眉头却始终紧锁着不曾放松。
玉染晴微笑着抬手去扶他的眉,感受着他的担忧,柔声安慰道:“安心,她不会有事的。”
花露端着一盆温水进来,好奇的打量了众人一回,脚下却未停,直直的往内室去了。
玉染晴随后跟了进去,同花露一起给未央清理了身上的血渍,又包扎了伤口。先前右臂伤了筋脉,此时伤口崩开,血肉模糊。
秦衍带着众部将奋力冲杀,终是杀出一条染血的路,直至天亮才回到武陵城外。而此时西唐攻城的士兵已经人困马乏,城未攻下,等了一夜的里应外合未见不说,太子失踪。
两军在城下相遇,一翻血战自是免不了的。
唐枫的兵马虽被残影的黑旗死士重创,却并不见散乱。又在秦衍不计后果的冲击后,迅速整顿余兵紧随在东楚兵马之后来至武陵城下。
合兵一处的西唐并未再战,半个时辰后竟然撤回了城西林中蛰伏不出。
南诏夺下栖霞关后也并未激进,将大部份人马归于关内,严防死守。
秦衍吩咐众将士在武陵城下安营扎寨,清点人数。原四十万雄兵据守的栖霞关,在经历这半年多大小征战后只余不足半数,这其中还有二成伤兵。
那一支来援的奇兵在城门大开时有序入了武陵城,越过秦衍和城主魏大鹰,迅速的擦身而过半分不停留,穿城北去。
秦衍眸色深了深也并未阻止,随后独身一人进了武陵城。
清觞酒庄。
秦衍一步一步踏上楼梯往未央的房内走去,落脚似有千斤重,既犹豫又伤痛。刚步上三楼,一道暗影立在楼梯尽头,一抬头就瞧见了那个咬着唇角挡着他去路的人。
他从未想过会在此处遇上她,虽说心里并无深情却总也是个和他有牵连的女子,即便她逃婚,可婚书却仍在相国府内。名义上,她仍旧还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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