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恒管着人口统计，安置住房事宜，兼带给普通人派活的工作，秦衍是一个懂得放权的人，权利下放之后只要不出什么问题就从不过问，更没有单独拎出哪一户来特别询问的情况发生。
恰巧这户人是当初和他一起从13栋搬过来的，以前还是邻居。
逃离13栋的时候他曾帮了郑家一把，后来关系处的不错，难道自己偶尔无伤大雅的宽待郑家让老大心生不悦？
在敲打他？
老大不是小心眼的人啊。
瞧他紧张的样子，秦衍笑道：“你别紧张，跟你没关系，1403原先是赵雁灵的房子，她找到我，几度哀求，问我可不可以回趟家收拾点东西。”
她没有说谎，前几日赵雁灵确实找过她，说想回家收拾点东西，甚至还问可不可以搬回自己家住，只不过她没理会。
“哦，原来是这样啊！”史恒一块石头落地：“我建议哈，这事最好先问问郑家的意见，毕竟原先的社会规则已经被彻底打破，现在1403的居住权在郑家手上，不经人同意擅闯的话，对你影响不好。”
秦衍目露欣赏：“你的建议和处理方式很好。”
史恒翘了翘嘴角：“要不我去帮你问问？我跟他们家关系还可以。”
“不用，这事我会看着处理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旁敲侧击问了几句郑家的情况，秦衍说道：“你去忙吧。”
傍晚，小区集体收工，秦衍轻声敲响1403的门。
出来开门的人是郑家的女儿郑琳，看见秦衍震惊又意外：“老，老大，您怎么来了？”
秦衍记得她，数日前探险队与狼群配合在森林里猎到一群从养殖场跑出来的猪，集体分肉的时候郑琳过来找她签字，弱声弱气说，想用肉从仓库里换一些治疗高血压的药和血压仪。
当时姑娘吭哧吭哧的模样，记忆犹新，像是鼓了好久的勇气才敢来找她，毕竟药用品属于比较珍贵的物资。
“方便进屋坐会吗？”秦衍大概知道自己在西子湾的民众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应该属于比较不讲情面且霸气严苛的那种吧，不久还铁血手腕的收拾了几个作妖的人，积威甚重，十来岁的孩子看见她要么鹌鹑状乖得不得了，要么远远就绕道跑，所以她问的格外细雨和风。
即便这样，郑琳也犹如森林里的小鹿一样，懵懂惊吓的眨巴着眼睛转头：“爸妈，你们快来啊，老大来咱家了。”
我搞不定啊！面对她我崇拜又胆怯。
秦衍：“......”我有那么可怕吗？
一会，郑家人小心翼翼请进这尊大佛，手忙脚乱给她沏了茶，一家四口诚惶诚恐一字排开端坐在沙发，双手齐刷刷放在膝盖上，像是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郑家夫妇和小姑娘如此惊惶也就算了，那位头发花白年近七十的老太太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坐姿是要闹哪样，秦衍暗道，折寿哦~
形象有待改善，有点过了......
“工作累不累啊？”秦衍徐徐开口，温和拉起家常。
“不累！”四道声音整整齐齐。
“吃过饭了吗？”
“吃了。”
“没吃。”
这次回答的不整齐，一家四口默默对视一眼，郑父找补道：“您定的规章制度，60岁以上的老人不用参加劳动嘛，我妈在家饿了，她一个人先吃了，我们还没吃。”
“真的！”他神情真挚强调道，四四方方的国字脸写满老实二字。
意思，答案不一，不是我们在说谎。
老太太努力扯出笑容，拉出一脸的褶子：“是啊，老人不用上工，每个月可以免费领口粮，我们全家都很感激您，老大是个仁慈的人。”
秦衍尴尬脸：......外面究竟把我传成了什么样啊？是不是过于妖魔化了？
还有，听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称呼她老大，怎么听着这么不得劲呢！
何萱一度说让人称她老大，显得挺匪气的，不认识的人一听怕不是以为妹妹是个胡子拉碴的彪壮大汉，很影响妹妹的姻缘，秦衍不以为然，主要懒得花心思去琢磨什么得体的称呼。
首领？小区区长？没比老大好多少，老总老板都不合适，总不能称帝，称大王吧！
充满江湖气息的老大不挺好的吗。
现在秦衍不这么想了......
拉家常失败，秦衍索性直入主题：“你们应当认识这套房子的原主人吧？”
郑琳莫名心头一紧，瞳孔轻颤，快速摇头又点头。
“认识，那女人不就是破坏老大姐姐家庭的第三者吗。“还是郑父稍微淡定一点。
家里的成员默默点头，视线不受控制的飘忽不定，秦衍又问：“她的东西还在吗？”
“丢了。”
“杂物间。”
回答再次不一，郑家人要疯了。
郑父甚至不敢去瞪给出错误答案的女儿。
看着他们坐立不安，张皇失措的模样，再看看平日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出现在人前的郑琳，回家洗干净后，红润白嫩的肌肤，秦衍心中已有正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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