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
南柯身手在桌子上点了点,而后抬起头看向廖必会,问道:
“先抛开你跟县令的争执,就当你现在是县令,如今你面临了这种问题,你会怎么去做?”
“我会将那群难民全都纳入户籍。”廖必会想了想说道,“他们虽有大罪,但罪不至死。”
“朝廷不允许的。”南柯摇了摇头,虽说他不了解大楚,但这种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除非你准备造反。”
“......”廖必会攥紧了手掌,“那我也会发布政令,准许其入坊市做工。”
“要是你是这家茶铺老板,出相同的月供,你是愿意找一个难民,还是愿意找一个城内百姓?”
城内百姓起码身上干净体面,有家有口也算稳当;
城北难民根本不洗澡不说,谁知道你活不活得到明天?
“......”廖必会的手攥成了拳,“那我就以县衙的名头发布政令,以后周围的乡镇维护,铺地搭桥都以征收城内难民为主,即能够减免县衙花销,也能够保一方难民存活。”
“这是个好办法。”南柯拍了拍手,“就这么做不就行了?”
“......”
廖必会攥紧的拳头本来下意识地想要锤击一下桌面,但,南柯这么一说,他的脑袋忽然一阵清明。
“是啊。”他喃喃道,眼眸里的偏执逐渐散去,“这,不就成了吗?”
南柯趁热打铁道:“其实跳脱出你们两个人的争论,朝廷不是早就给这种问题定下了解决方式?”
“什么时候?”
“流放北疆的那些个人,难道身上的罪责不比城北的难民要重?”南柯指了指北边,“那群人虽说存活率不高,但起码也有人活;
如果你用相同的政策在这留都城里面实施,没有了北疆的恶劣气候,再辅以稍微宽松些的监管方式,他们活下来难道很难?”
廖必会舔了舔嘴唇,眼眸里像是有一道光泽在闪烁,“不难。”
“所以说啊。”南柯拍了一下桌子,道:“困扰你的到底是这种问题该如何解决,还是如何说服老县令认同你的想法和你的做法?”
“我为何要他的认同?”
廖必会深吸了一口气,攥紧的拳头舒张开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虽说他当了大半辈子县令,但他是他,我是我,要是我做事需要他的认同,那为何还要换我来当这县令?
我虽没有经验,但到底是读了百十卷书,只要是我的办法有效,只要是我能让治下百姓活得更好,只要我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哪还需要管他人如何去想?”
说罢,廖必会站起身来,刚准备朝南柯行礼,结果姿势才摆了一半,忽然身上闪烁起一道刺目的金光。
外头街道上路过的百姓在同一时间忽然觉得眼睛一花,像是有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射了过来,下意识地抬手想要遮目,但在下一刻,又恢复了正常。
好在金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外头的人流微微停滞了一个瞬间,便又重新恢复了流动,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不过是被太阳闪了一下眼睛而已。
而坐在正对面的南柯显然不这么认为,在刚刚金色光泽暴起的刹那,他像是感觉到了身前的某种介质有了波动,很轻微但又很清晰。
随即,
等他再看向廖必会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的廖必会比昨天刚见面的时候,变得更加通透了些,像是身上的灰尘都被洗净了一般。
“你这是,进阶?”南柯有些诧异。
他还是头一回看见练气士进阶的场景,先前还以为自己血气修炼地挺轻松,算是入了个好行当,但看了看眼前的廖必会,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入错了门。
自己好歹还是要每天打坐运转气血,日日如此才能够最终厚积薄发,中间是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只能够拿时间跟天赋去硬耗。
但练气士的路子好像更‘野’点,要是真顿悟一回儿就能够进阶,那么自己脑子里开解自己的方法可多得是,岂不是直接一飞冲天?
“嗯,托南柯兄的福,要不是你的一席话,我不知道还要被卡住多久。”
廖必会继续完成了先前的礼节,随即才重新坐了下来。
“练气士随便顿悟一下就能够进阶?”南柯直接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哪有?”廖必会苦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南柯在想什么,继续道:“我也是恰好赶巧了时候,练气士平日里也是要炼化灵力的。”
“原来如此。”
南柯点点头,心里平衡了许多。
廖必会这时看了南柯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虽是没有再起身,但还是抬起了双手,“我欠你一个人情。”
“见外了。”南柯摆了摆手,“我们虽没结识多久,但好歹也算是意气相投,无非是就一个问题讨论了讨论,算不得什么人情。”
“那也好。”廖必会点头,“既然南柯兄不拿我当外人,我也不再说些什么客套话,以后但凡是南柯兄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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