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马车队抵达兰斯城城外,依靠着队中一些火把的指引,整个车队顺利过桥,然后行进在直通哥提村的通途。
手握大量银币、金币的雷格拉夫一度精神抖擞,此刻明月当空繁星璀璨,他出城之时已经是午夜,兴奋感尚未消弭。不过随着他坐上马车,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困意也就默默侵蚀了头脑,他脑袋一歪,无所谓车轮颠簸,就倚靠着马车货物囫囵睡去。
麦西亚、萨克森、南特、尼德兰、弗兰德斯,诸贵族的车队排出一字长蛇阵,每一辆辎重马车点上一支或数支火把,夜幕之下构成一字长蛇阵。
他们的火把本身很稀疏,由于这些光点就是漆黑世界里独特闪光,当车队离开兰斯城外的那一片又一片村民露营地之后,就成为旷野、农田与森林地带显而易见的标识。
此刻,先行一步出城的教士埃本,以及他的朋友们,已经藏匿在一片林子里搭建出小营地。埃本一行也不知火把车队何时现身,夜深之后,为了避免遭遇森林野兽的偷袭,他们在林子里点燃一团篝火,驱散野兽的同时,也利用烈火熬煮一些麦粥热食。
埃本一行同样是一支小车队,他们驻扎在森林中并没什么特别的,很多时候教士外出办事,实在找不到落脚点就只能露宿。这一次他们将要前往哥提村,在真正见到罗斯王留里克之前,所有人只听过有关此人的毁誉参半的描述,尤其在接触雷格拉夫之前,教士们获悉的几乎都是恶评。
雷格拉夫是留里克的儿子,还是非常重要的长子,儿子赞誉父亲是人之常情。而列日主教哈特加,他对留里克的描述却是抽象中带着合理,仅用好与坏来判定非常肤浅。
待在森林里的埃本终于有时间冷静下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离开兰斯城是在干什么,也知道此行一去,不知要多少年再回兰斯,而且那时候也必然是以客人的身份前来。
埃本在森林里等待,庞大的车队刚刚离开不久,城内的大弥撒活动仍在继续。
兰斯城中的一些下级教士照例做着自己的工作,他们的一项事务就是做枢机的助理,结果一些下级教士惊讶地注意到,一些枢机和他们的助力教士不知所踪。不止是人员消失无踪,一些生活用品、卷轴也都不见了。
当消息传到心力交瘁昏昏欲睡的大主教辛克马尔的耳朵里,已经躺在床上的他勃然而起,然后捂住胸口,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埃本不见了!连带着埃本常待的办公室,大量卷轴也不翼而飞,办公木桌上空空荡荡,连青铜油灯也消失无踪。
埃本的消失更像是搬家,更不客气地说活像是逃离兰斯。辛克马尔火速命令下级教士闻讯城门卫兵情况,不久得到了明确消息,下午一支马车队带着很多辎重物去城外慰问民众。
“马车队?慰问?教士?慰问面包和葡萄酒的工作是在明天上午,下午的车队……”听取教士的回报,坐在床边的辛克马尔攥紧双拳,他已经悟出很多,接着放空全身重重瘫倒在床铺。
他的一双眼睛看向黑黢黢的房梁:“埃本,你逃了。逃走就不要回来。”
埃本竟带着所有支持者离开,兰斯大教堂一下子少了一批教士,鉴于事情发生在大弥撒期间,盛大活动反而可以让一些事情大张旗鼓的做,这就是灯下黑。辛克马尔忙于加冕仪式、大弥撒,以及与贵族们谈判分钱,三大要事压得他无暇他顾,埃本带着支持者公然收拾行李离开也无法顾忌。
如果自己发现了一定要出面阻止,木已成舟之际辛克马尔只能接受这一事实。就是……他并不清楚埃本的目的,也不知逃亡的埃本会前往何处。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待在大教堂里安度晚年不好么?
城外,埃本驻扎的森林小营地。
年老的埃本的确受不了舟车劳顿,他蜷缩在一张布毯上沉沉睡去,守夜人则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道路,在所有都筋疲力尽的时刻,一连串的火光突然挣脱小树林的束缚,出现在守夜人面前。
埃本被同伴轻拍唤醒。
“啊?他们……已经到了?”
“到了。主教大人,麦西亚王一定是到了。”
到底是亲信,他们能出现在这里必然代表他们不服辛克马尔,所以现在还称呼埃本为“大主教”。
埃本缓缓爬起来,他揉揉双眼注意到不远处的火光,苍老的廉价露出笑意。
沉寂的车队突然行动起来,多位下级教士就地从篝火处抽出燃烧的木枝,他们快步冲进旷野,向着远处火光手舞足蹈。
此刻,庞大的贵族马车队注意到远处的情况,当即就有骑兵快马冲了过去。
举着火把的骑士贝孔,以火光照亮都为教士的脸,简单闻讯确认是藏匿的埃本车队,如此,约好的两支队伍顺利合二为一。
贝孔一度很诧异,想不到埃本居然带着很多辎重物撤离兰斯,他们弄出很大的阵仗,为何在城里分钱的时候没有听到兰斯大主教提及,莫非后者一直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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