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景君慢慢地松开了手臂,像一件旧衣服从椅背上滑落,无声无息地坐在何月恒身后。
“我妈妈,就是那个老鸨,说过,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人,也不能轻贱了自己。”
詹景君的眼泪掉落下来,一如她在墙角栽的山茶花滴落的露珠。
何月恒心里忽然抽搐着疼了,他什么也不是,眼下就能有一个可以让他成为什么的机会,为什么要为一些虚无的义理放弃呢?但他知道詹景君会为此放弃的,或许詹景君从来就和他不是一路人。
“喂,哥哥姐姐。”
忽然身后的货舱上传来个年轻甚至能说是稚气的声音,何月恒回头一看,是个小孩子站在密密实实的米堆上面,看来已经有一阵子了。
“你是谁?在这里多久了?”何月恒把车停了下来。
“问的很好哦,以防你们把我从车上扔下来,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我是刚才救你们俩的老头的徒弟,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由此你也应该相信我。另外,我一直在车上。在饭馆的人替你们上货的时候,我拜托他们把我也送上来了。”
“那又如何?你要干什么?”何月恒看着这个扎了两个小鬏的小屁孩,脸上愤怒的表情还没来得消散,就顺势凝固了。
“这也问的很好。我是来维护公平正义还有爱的小朋友。我监听了你们的对话,并且差不多猜完了你们的故事。我猜你们现在的问题,有两个部分。我们先来解决第一个部分。”
“何月恒,你爱这位姐姐吗?”
“你,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觉得他爱。”詹景君先回答了。
何月恒脸上泛红,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
“那我们下面的计划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洪儿很做作地咳嗽了一下,“你们俩的梦想。其实都是逃离你们原本的地方。而现在出现的问题和障碍是你们因为该不该把这批粮食送回去而起的分歧和争执。其实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第一,我能看出你们俩本心不坏,所以这粮食一定要还。第二,问题是怎么还,你们回去一定会被当地的人报复,连解释的机会也不会给你,就算你们轻功了得,盗术高超也难以进入。对不对。”
何月恒看着洪儿不说话,詹景君则迟疑点了点头。
“那其实很好处理,我替你们放回去。具体的事我来办,你们尽管私奔,私奔的费用也由我来出了。”说着,洪儿将一个系在腰间的布袋人过去。何月恒接住,打开一看,是一沓银票。何月恒胸口一闷,他知道这些钱很是不少。
“这样,你们没有怀疑我的必要了吧?”洪儿将手抄起,眼神轻佻。
①注:引自宋·苏辙《次韵王巩上元见寄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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