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皇宫,寂静如水。
一个人独自走在了长长的巷子里,两边高大的红墙让他感受到无尽的威压,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般。
仰天一看,雨水就落在了脸上,很咸又很甜。
再向前看,前面灯光辉煌,亮如白昼。
一看,就知道来到了东宫,那是太子居住的地方。
元天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越了半个皇宫了,不但耗费了精力,还耗费了时间。
现在,大概已经午夜了。
手中的灯笼中的油灯已经灭了,皇宫中除了打更的侍卫,已经没有人走动了,抬头,发觉雨越下越大了,月黑风高,寒风刺骨,这般的夜色,正是杀人越货的时候。
元天阴冷着眼,看着高大的城墙,把手中的东西藏好,再倒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就向宫墙一个急冲。
双脚如飞一般向城墙上疾步,几个轻点间,便稳稳的站在墙头之上。
往下一瞧,又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轻轻落地,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青石地面上。
看着整个东宫,气势非凡,目光从各个门口扫过去,东部的奉先殿,太子就居住在这里。
但,元天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找太子,而是找奉先殿的首领陈锦。
其实在京城想查一件事并没有那么难,身为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陈锦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甚至连这位公公的祖宗八代籍贯履历都清楚的很呢,陈锦是河南杞县人氏,自幼游手好闲,因为欠了赌债无法偿还,愤而自宫,然后进宫当了太监,后来时来运转成了东宫的首领太监,将来储君登位,他就是内务府之首了,这样有前途的红人,谁不想结识,谁不想巴结啊。
军谍司办不妥的事情,反倒是户部转运司给办好了,很快查清楚那位陈雷天正是陈锦的儿子,这可不是过继的侄子,而是真正的亲生儿子,陈锦进宫前曾经在村里污沾了一个村妇,儿子就是这样来了,花无缺路过陈家庄的时候,为民除害惩治了这个畜生,没想到竟然得罪了陈锦,人家可是太监,没法再生儿子的,这个仇恨之深就可想而知了。
切了东宫大太监的儿子的命根子,得罪储君最信任的宦官,就算是当地督抚也不敢玩这一手,要知道陈锦的未来不可限量,自古以来,皇帝信任宦官,他们虽然身份低微,但说话分量很重,随便来几句就能决定一个官员的政治生命,谁敢得罪他们?谁也不敢!
元天却不同,他一丁点的后悔都没有,陈雷天该杀,陈锦也该死,不就是个阉奴么,有什么可拽的,老子杀得就是你。
趁着漆黑的雨夜,元天摸进了陈锦居住的偏殿。
大太监陈锦睡的正迷糊,忽然感觉床前站了一个人,还以为是太子派人来传,小太监看自己睡着了不敢喊呢,虽然他在太子面前唯唯诺诺的,在下面人眼里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陈锦忽地坐起,尖着声音说道:“小六子,是殿下有事么?”
那黑影却不答话,此时陈锦才发现,这人身量甚高,根本不是小六子,他心中一寒,暗道不好。
烛光亮起,屋里亮堂了许多,那个黑影点亮蜡烛之后,并未作出任何有威胁性的动作,反而将烛台放在桌上,回身坐下了。
只见烛光昏暗,但是依然能看见那人的袍服,蓝色的长袍,牙色腰带,是低等太监的装扮,但此人的做派可不像是低等太监,深更半夜跑到陈锦的卧房中,一言不发故弄玄虚,很不对劲。
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陈锦的脑子在迅速的转动着,判断着这黑影背后的人,他不说话,对方也不说话,终究还是刘锦忍不住了,颤声问道:“你是谁?”
“你说呢?”那人反问道,语气轻松,漫不经心。
“你是谁派来的?”
“你说呢?”还是同样的回答。
那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沉着冷静,气定神闲,要知道这可是太子东宫,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有大批侍卫蜂拥而来,此人竟然丝毫不怕,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有恃无恐。
“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陈锦就要疯了,在这样一个下着冷雨的冬夜,本应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外面的雨声睡安稳觉,哪知道床前竟然坐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阴森森冷冰冰,不怀好意。
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深宫大内,宫殿鳞次栉比,外人连门都摸不清,更别说混进来行刺了,外人不能进,危险就全都来自内部,自古以来皇宫就是个血腥的所在,逼宫、兵变、谋杀、行刺,历朝历代都少不了。
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来自宫外,这一点刘锦已经确定无疑,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您是西边的人?”陈锦小心翼翼的问。
来人不说话了,陈锦心里有了底,苦着脸说:“上回的事情,咱家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不是说好了么,只做一次,咱家欠的银子也一笔勾销,三殿下不能出尔反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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