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了霜寒,地上白雪皑皑,正如银装素裹,月华流转。
她静默的站在书柜的一侧,容色似大病初愈般的神采,但其体内却仍是毒性未清。
月华流年似水的映在她的容色上,显得斑斓生辉,似若月色与流光交汇处的明朗。
“只愿你能说到做到。”鬼草王盯了其手中的羊皮纸半晌,才缓然叹了口气。
他至方才亦未曾想到,师祖竟能将其地图记录在案,而他亦不曾翻阅,只敢端敬的将其捧为至宝,收藏于柜。
“那是自然,况且我已然思出了些许端倪,待我安然回京,自会让墨颠来彻查此事,还江门宗主一个清白。”贺琅玥思绪凝重的点了点头,眸光中从斑斓化为沉重,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光芒。
想起先太后的所为,心里便是恨的牙痒痒,若不是那先太后的一场大火,她也不会如此,或是她的母妃亦活得安然。
“墨颠?”沉默的宋南归忽然发声,发出一道质疑之声。眸色似若夜幕笼罩,黑压压一片。
贺琅玥转眸望去,对上宋南归那黑压压的眸子,唯见她的眸子愈渐深沉,且含不悦之色。想来,这是,这所谓的摄政王又坠入了醋坛之中。
“自是墨颠,年少时的好友,不曾见外。”她刻意加重了“好友”二字,面对其宋南归道。
然此刻的宋南归听到的却不是“好友”二字,然是之后的“不曾见外”,容色乍然阴鸷,心下更为浑然郁结,神色深沉黯淡。
“这世间竟还有能与你成为好友之人。”宋南归微微蹙眉,言辞却似有若无,说一字便顿一下,言辞中带着略微酸溜溜的气韵。
二人一来一回,将凝于一侧的鬼草王听得好生尴尬,负手辗转半晌,凝着二人的眸子,却仍是止不住的言辞,听得他心下哀怨。
这自小居于雪谷,还从未见过什么女子,更别说这打情骂俏了。如今这二人一来一回,正如一股腐朽的气息,好生熏人。
“停——”忽而间,这鬼草王打断了其二人言语,语调里难以抑制的不悦,“若要吵,回你们屋里吵,别在我的屋中打情骂俏,碍眼得很!”
二人回首,浑然一怔,她对上其深邃的眸子,浅然噙了一抹笑,心情尚好,再转首面对其鬼草王盈盈而笑。
贺琅玥一攒手中的羊皮纸,眼睫处微微一弯,纵是心下愉悦,开怀神采:“这帘洞地图借我一用。”
“记得归还便可。”鬼草王平了心绪,将心绪锁为一处,仅仅是略微的点点头。
漫天夜色无边孤寂,极夜映照,将这银装素裹浅然化去。屋内炉火生了暖意,暖流充斥着其屋内,与屋外的寒凉似为两极之地。
她小心翼翼的收入这羊皮画卷,思绪间回转着那帘洞之中的情形,自己的性命,定要自己搏上一搏。
“我去赴这虎狼之地。”宋南归忽发一言,将她的眸子映的清明。
贺琅玥浅浅摇头,咬着唇尖,容色似若冰雕雪琢:“不可,我的性命,归于我自己,你不必插手。况且,你若为了取这雪莲丢了性命,我又该如何面对世人?”
话音刚落,她心底一怔,似乎与之前的言行相悖,她曾千方百计的取他性命,她曾为了让他禅权而嫁与他。如今,她却担忧起了他的性命……
可笑,可笑至极。
“你终是不想取我性命了。”宋南归微微一叹,容色笑的极浅,“你既为我的妻,为你赴汤蹈火,有何不可?”
耳边忽然荡起他悠然轻言的声响,贺琅玥沉然,她也是愈发看不透自己了,就因他是那个少年,自己便变得优柔寡断了起来,那一面之缘,当真能改变如此?
飞鸟而过,夜色深似寒潭,映在他的容色上,剑眉若飞,寒潭似沐,那不羁却带着侠骨柔情的模样,确实让人动容。
更何况,他还数次相救。
“你既知晓,你我有名无实。”贺琅玥沉然,郑重而道,“你不必数次相救,我还不清。”
“如何有名无实?”宋南归神色轻蔑,眼底却如星辰斑斓,伸手欲要撩拨一番贺琅玥,却被其拦了住,“这新婚之夜,便有了实,王妃是忘了?”
忽然间,她的容色一凝,眉梢微蹙,并未如他所想的涨红,只是这般拨弄心弦,让她有几分心旌摇曳。
正如他所说,这新婚之夜确有其事,但明知当时她是怀有目的而来,并非是心甘情愿。
“你若要这般算,我自当无话可说。我只求,摄政王别再待我这般厚重,我受不起,亦配不上。”贺琅玥微微敛眸,掩住眼底的酸楚,神色凄黯,朦胧了其双眸,荡然了其心间。
这一言,隐含了多少情绪。如波涛汹涌,席卷而上星潮,焕然而落,散了一地的星辉,鼻息微余,纵如山水纵歌。
受不起,配不上。这便是她心中所言,自己对他多番伤害,他却仍是能待她如初,一切的一切只因曾时的那一面之缘。
又是何必?
何况立场不同,她乃是当今长公主,他乃是当今的摄政王,恰恰处于权的对立面,若是任由其发展,她难保不会因贺琅珏而再次伤害他。
而他若是知晓,她在远赴雪谷之前,特意嘱咐了贺琅珏在他远行时,削弱其势力,他又会如何想。一切皆只是利用罢了。
“年幼时,我为你,入其军营。步步为营,终是荣登其摄政王一位,纵然身不由己,君臣有别,只为配得你长公主的身份。如今,你却同我说,受不起,配不上?真是可笑。”宋南归猝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黯淡,再无一丝的微光,仅有寸寸的余愠。
此刻,鬼草王只觉头痛欲裂,听得这二人一来一回,纵是烦忧,这般情爱纠葛,让他方才所想皆然散去,只觉这一生,还是别和女子扯上关系才好!
“你们若是再不走,我便拿扫帚赶你们了!”鬼草王似若拨浪鼓一般的摇头,一瞬间将其视线落到其笤帚上,伸手一擒,便欲将其二人扫地出门。
直至二人纷然离去,他才在其中呼呼喘息,微一哆嗦,嫌恶的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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