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得只剩电风扇呼呼的风声。
场面凝固。
景扬横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挫败地来回顶着腮。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甩耳光?说了不要打脸....我不就逗你一下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呢?”
真是要吐血了....
又挨了一巴掌....
偏偏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换个人试试?
手都给他折断!
早知道不嘴贱了!
江云暖低头抠着手掌,“对不起…”
当时实在生气,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反口说不是他换的,她已经不相信这个流氓了。
直到他叫了护士进来,才把误会解开。
现在怎么办,打都打了…
“你赶紧把饭给我吃了!”
“哦…”
景扬黑着脸坐起来,翻起两侧围栏,把桌板架在上面。
江云暖乖乖拿过还有余温的饭盒,埋头小口小口吃饭。
景扬看着她后脑勺上面刺眼的纱布,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她好小只。
缓缓呼出一口气,到底没舍得再说她一句。
肯乖乖吃饭,挨一巴掌也算值了。
他默默走进卫生间,把换下来的衣服和之前带血的那件洗了,一件一件晾在外面。
做病号饭的人手艺很好,荤素搭配,让人很有食欲。
江云暖偷偷瞧了好几次景扬忙碌的背影,露在黑色背心外面的肩膀和手臂白得亮眼。
宽阔的肩背,手臂肌肉结实漂亮,腰身劲窄。
没系皮带的裤腰低低卡在胯骨上,臀翘,双腿修长有力。
穿拖鞋走来走去的样子随意得像在家里。
洗完衣服拿衣架晒衣服,让他神秘矜贵的气质碎了一地,特别接地气…
不可否认,衣架子身材的他,线条感十足,连侧脸和背影都是行走的素材。
她看着看着就看入迷了,手痒,想画画。
一开始,被注视的感觉让景扬雀跃得很,但是对上她的眼神,他的火热凉了半截。
爱慕的眼神半分没有,只有冷静的欣赏。
和欣赏一件瓷器、一块砖、一颗白菜,并有没什么本质区别。
根本就不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他甩甩手上的水珠,开始怀疑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魅力。
坐回床沿,支肘靠在桌板上,扫了一眼桌上还剩一半饭菜的饭盒。
“就吃这么点?都吃完。”
小猫似的,两口就吃不下了可还行?
这也太好养了。
“我饭量没那么大。”江云暖苦着小脸,“留着晚上吃行吗?”
“不行,晚上吃新鲜的。饭可以留着,把菜吃完。”景扬强硬地提出要求。
小药罐子怕不是傻了吧?
晚上她家的人过来,难不成不带病号饭?
“我吃不下了…”
“那我喂你。”
一见他伸手要抢勺子,她硬着头皮往嘴里继续塞菜。
长这么大,头一回这样光吃菜不吃饭,心里很别扭,罪恶感满满。
景扬没出声,像个无情的监工一样盯着她把最后一点菜吃下去。
“真乖。”他拿着手帕帮她擦拭嘴角的汤汁,随口问:“早上去修理店找我做什么?”
亲昵又自然的动作,闲聊的语气,让她有些不自在地默默往后挪。
“你…为什么要帮我家还债…”
她问得迟疑又小声。
说到底,他们只不过相处了一个不愉快的晚上,第二天早上,她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景扬收拾着桌板上的东西,漫不经心笑了一下,“钱多没地方花,这个理由可以吗?”
接到她瞪过来凶巴巴的眼神,他歪着头冲她笑,“我要是说实话,你肯定不高兴,没必要嘛。就当我人傻钱多乐于助人好啦~”
被堵得明明白白的江云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他从不掩饰对她的喜欢,无赖又流氓。
“那…那我给你写欠条。”
“可以啊。”
景扬应得干脆,放好东西,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小本子和铅笔摆在她面前,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势。
江云暖看他拿东西特别熟练,紧张地抓起小本子,翻开最后一页。
刚想抽出某个秘密,又顿住了动作。
“你翻过我东西了?”
“你想问什么?”
景扬盘腿坐在她对面,手肘支在桌板上,双手托着腮,笑得眉眼弯弯。
风光霁月的脸,眼角泪痣魅惑勾人。
江云暖被他反问得一噎,恨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弱得可怜。
抓着小本子下床穿鞋,忐忑地走进卫生间。
景扬好整以暇等着,忽然听见里面低低地惊呼,勾了勾嘴角。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翻我东西!”
江云暖气冲冲地走到床边,愤怒的娇软嗓音气得有些抖。
他懒洋洋地转头,舔了一下嘴唇,笑得神采飞扬。
“那…你画我,又经过我的同意了?”
“我…”
她立刻败下阵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咬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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