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看着这大盗洋洋得意的模样,咬牙切齿。
“这里是府衙重地。”
“是是是,府衙重地,不能轻易进来。”
大盗摇摇晃晃一下重新站稳,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朵花:“苏州寒山寺后山的花,送你咯。”他灵巧地跃起,伸手一攀,就已经飞身上了屋顶上,少女低下眸子,突然那大盗的脑袋又冒出来,嘴里咬着柳枝,道:
“今日怎么,不说登徒子了?”
少女忍无可忍,拔剑出鞘。
………………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面,整个江南道犯下案子的人都觉得提心吊胆。
也不知是那个杀千刀的惹了那大盗。
现在他不送美食和绸缎了,每日里都抓一个通缉犯送到府衙去,大概就是随机抽取一个幸运通缉犯当做礼物,现在和府衙看门的皂吏都混得熟悉了,今日早上甚至于去那边吃早茶了。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大概就是这样,此地的卷宗也已处理。”
“还剩下些许事情。”
少女捕快向包拯和师兄交代卷宗,包大人喝酒和旁边的公孙先生低声交谈,那边南侠展昭快步走来,低声道:“珏师妹,你似乎和那盗渊走得有些近了,难道你真的打算……”
少女皱了皱眉,道:“师兄怎么如此想我?”
“如何诏安此人是你们的事情,怎可以女儿家大事做儿戏?”
语气严厉凌厉,而后才稍有缓和,道:
“我只是觉得,此人似乎并非是如同六扇门的那些大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展昭笑起来:“本来就不是。”
少女捕快夜里在屋子中看书,和寻常女儿家不同,她是能读得诗书的,回忆这些时日里面那捕快所做的事情,对于此人的成见倒是也似乎变得稍微小了些,也或许,此人所作所为,那大盗之名,也是别有缘由,毕竟坊间也多有流传侠盗之名。
她读了几页诗书,吹熄了灯,合身睡下。
可才不过是半个时辰,就听到夜里一阵阵的声音。
似是有人吵闹,有人追逐。
少女猛地睁开眼睛,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喊叫声,那是捉贼,她一下跃起,穿上劲装,把剑握在手中,推开门来,借助星光,能够看得到一道身影灵巧地在临安府的屋檐上纵跃,月色下看得真切,那正是才稍稍改观的大盗。
果是大盗秉性!
少女禁不住冷哼一声,握着剑,虽然在握剑的瞬间,她有一种冲动,自己似乎握手,就能够操控流风,但是她还是握起了自少年就学习的剑,而后跃出屋子,展开身法,追着那大盗身影。
可正当她以为这大盗要带着这一笔巨款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直奔向了临安府偏僻些的地方,这里远不如中心区域的繁华,入夜之后,城池中央的府邸里,多有烛光点点,仿若繁星,大而粗,质地细腻的蜡烛罩在灯罩里面,能够把地面照得通亮。
而这边却很是寂静漆黑,仿佛来到了野外,是舍不得点烛的人家。
她看到那大盗伸出手指,将银子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屈指弹入那些穷苦人家,一路行一路走,玩得不亦乐乎,最后将盗来的财物全部都消耗一空,盘坐在临安府边缘处的老树上,懒洋洋地道:“跟了一夜了,出来罢。”
红衣少女想了想,把剑归鞘,然后从藏身处走出来。
“这不是珏捕快吗?”
大盗懒洋洋的。
少女捕快道:“劫富济贫?”
“个人爱好。”
“为什么藏在那些角落里?”
“这样他们会觉得这是自己丢了的,而不会有自己被救济的感觉。”
大盗一摊手:“黎民百姓也是要脸的。”
少女捕快沉默了下,道:“可是你劫富也是在盗窃,是触犯大宋刑律的。”
“啧,我只是把他们该吐出来的东西拿回来罢了。”大盗双手枕着脑后,回答道:“你看看这些百姓过得什么日子,他们勤勤恳恳却只是这样,这还只是在临安府,若是到各处的村镇里看,土地兼并之事有多少?这大宋朝哪一位公卿不占有千倾的土地?”
“你们只保护这些公卿豪商,却不顾黎民百姓啊。”
“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卓锥之地。”
“你们捕快没法做的事情,我自也可以去做,至少,我还有一身的本领,还有一柄剑。”他一各挺身做起来,漫不经心地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来:“对于那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来说,诸位相公,还有那位官家才是这大宋根本。”
“可是对我这江野大盗而言,他们算是个屁,这江南的每一处风景,那卖炭老翁,贩花的小姑娘,那做汤饼的小哥儿,这些才是大宋,这才让我觉得,这大宋朝的日子,也是有滋味的。”
少女捕快张了张口,有些无法反驳。
这些也是包拯曾多次痛憾之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可你一个大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大盗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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