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捉住她的双眼去看,却在那一瞬发现了不对劲。
对面少女的那双眼中藏着的是令人骨寒的阴冷和不属于她的精明,那里也没有这个庶妹该有的,一贯对她的厌憎和怨恨。
死气、织梭,这些令她脑中飞快地闪过那老者的面庞来。
她手指一动将叶听月手中握着的弯刀丢到巷子的一角,“你不是叶听月,你是谁。”
黑衣少女闻言哈哈一笑,那半张布满了火燎痕迹的脸庞显得愈发可怖起来。
这时狭长的巷甬中出来卷来一丝清风,叶星怜快速地将手别到身后,甩出一道剑气却发现它了无踪迹。她一霎怔愣却在此之际被身旁那双布满了凹凸不平斑痕的手使力一推。
那巷子尽头的墙面上正以一股不可扭转的可怖之力,将白衣少女卷了进去。
叶星怜最后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曼娘,那张容光四放艳如国色牡丹的脸上显现出快意之色。她双唇轻启,叶星怜辨识出她说出口的那几个字是,“好走,姐姐。”
耳边是狂啸而来的猎猎风声,少女握紧了手中两柄一模一样的黑色长剑。
身材峻拔高挺的男子腾云而行,玄色的袍角在遥遥的天边如一只破云而去的乌雀。他回过头去朝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并无人追来心下便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男子面容俊挺这其中又多了几分憨实,他思及方才所见到的一幕眼角眉梢不由得浮现出几分酣然的快意来。
他回过头去眼里映入一席湛澹青衣,青衫男子双手负在身后正站在前方。
沈云谒见男子眼角低垂下来,“路师兄,你不同我们一起去扶月阁,这是准备去哪。”
他向来温和的眼中带上了几分寒厉,“或者说,是想引我去哪。”
沈云谒抬高了一只手朝路松岭挥了过去,清玄的剑气破空而去。玄衣男子几番躲避,无奈之下他缓缓摊开了自己的掌心,那里赫然躺着一只嫩绿色的古埙。
他将其放至嘴边吹奏起来,不多时埙声化作道道无形利箭奔沈云谒而去。
路松岭使的法器乃是一音破千军,可当马上饮的琵琶,沈云谒丝毫不觉得惊讶,他手掌又在空中徐徐舞动,指尖逸出的那五道剑气将那些利剑斩得粉碎。
玄衣男子力竭,手掌一翻便将那色如春日柳一般的古埙收了起来。
他一脸坦然迎上沈云谒挥出的那道道奔袭而来的剑气,剑气携风破空而来,到了路松岭身前却化作一阵厉风,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身上。
路松岭身形一晃便跌坐在一朵绵绵白云上,两人静默无言,片刻之后男子缓缓抬起投朝沈云谒看去。
那张憨实的男子面庞缓缓化成清秀少女的模样,肤白盛雪,容澄抿着嘴角露出个腼腆的笑来,“师兄。”
“原来是你,澄师妹。”沈云谒早在瞧见那古埙时心中就已经有所预料,“那么能否告知我,为何本该被关禁闭的你会化成路师兄的模样,出现在此处。又是因为什么,要将我调离青镜街。”
叶星怜迟迟未归,沈云谒在一行人中却又发现,五师兄路松岭亦不见了踪迹。
他飞至吴缨眉身旁,低声说道,“阿怜方才说有事速速便回,许久未归我去看一看。扶月阁一事刻不容缓,师姐你先带着其他人前去,我很快便回来。”
“好。”吴缨眉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忧虑来,“不管是阿怜还是你,都需小心些。”
沈云谒颔首接着便腾云朝青镜街飞去,他记得方才叶星怜去的方向便是那处。只是还未寻到少女的身影,他就看见了路松岭行踪鬼祟地走进一处巷甬,似是跟在某个人身后。
然而过了片刻,他却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方向腾云朝天边飞去。
容澄闻言,双眸中显出几分狡黠来,她眉头轻扬,“出现在此,自然是逃出了师娘设下的阵。”
沈云谒不想再与她多言,身形微动便要返身回青镜街去,她既然想拖延时间必定是因为那巷子里有些什么不想他看见之事或者人,说不定便是去了多时的叶星怜。
绿衣少女膝行几步,如碧波一般的衣角上是层层叠叠的褶皱。
她拽住青衫男子的袍角,昂起雪白的脸庞来看着沈云谒,眼里泛起粼粼的水波来,“师兄,你便不想知晓为何我会差点从那云桥上跌落。是因为你,我进长徵宫的那一天我便爱慕于师兄。你虽对所有师姐师妹斯文有礼,然而却从未对其中一人加以青眼。可是庞山一行我却一眼便看出师兄你对那叶师姐青睐有加。”
“我如此爱慕师兄,你喜青衫我便着绿色。日日夜夜,思寐不休。”
容澄捏着沈云谒衣角的手渐渐攥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迭起,“可是她入道不过才几年,又有何能耐得你倾心。我日思夜想心生竟生出可怕的妒念来,如藤蔓攀爬泼天而上。我也知晓,这是错的,可是我难以自控。”
沈云谒垂下眼睛,见容澄低下头只露出个白皙的尖下巴,眼睫如蝶翼临水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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