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实不相瞒,三司派驻在登州船厂的派遣使叫蔡笃,此人原籍就是登州的,他此番随着水师南下江南,就是希望在那边揽工,然后带着船厂船匠南下,替江南富庶海商造船!”
“这不行,船工在这里一个都不能走,我带来本来是准备造船的钱,先把工匠薪俸补了,我再禀报皇后,改组登州船厂,改组登州水师。”
“李宣抚使见识卓绝,下官拜服!”
真正到了海边的官办登州船厂,李敬的心里如海岸边的冰一样透凉。
破破烂烂的作坊,就在海边,冰雪覆盖着一些打造船只的枕木,看起来满眼苍凉。
腐朽的木材随意丢弃。
海滩边上的船厂就看不见一艘上岸检修的船只。
所有的建筑都是破旧的,海风吹的呼呼作响。
甚至船厂的工匠都变成了渔民,自己造船或者修补旧船,出海打鱼维持生计。
偏偏这几个季节不能出海,还升起了火堆,挤满了人。
目前这个季节风浪稍微一大一点,就不敢到近海去。
怕海浪冲来冰块,或者把船只撞向冰岸倾覆了。
一个个破衣烂衫,蜷缩在朝廷提供的工匠房里。
胆怯的看着身穿铠甲的李敬,陈仁俊以及穿着官服的秦知州。
“里面有没有能主持修筑大船,完成万石船的大匠?”
宋朝的一千石船只,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多吨。
李敬想起后世记载宋徽宗的游船都超过千吨,他很怀疑是登州修造的。
“都死了吗?不敢领赏?”
李敬对着陈仁俊看了一眼,他就把李敬携带到登州造船的金银从箱子里倒在了这些船匠宿舍的门口。
满满一箱子,在门口金光闪闪。
大宋朝各地修建了很多安居房。
官办的作坊,大部分工匠住的都是这种安居房,不过大匠住的是小院,条件要比这群居房好一些。
看着士卒们倒出来的金银。
秦知府眼晕。
工匠们更不知所措,还有人低声喊着去请几个大匠的。
“有,还不止一个!”
“赏你了,大匠都给我站出来!”
在登州不敢待太久,李敬根本没时间循序渐进的收复这些工匠效力。
他顺手捡起一个小银锭,空抛扔给回话的那个汉子。
那个汉子顺手就接在手中看了起来,百花花的银子那么爱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敬,知道李易安吗?那是我姑姑,某现在是官家任命的山东东路宣抚使!”
“某叫韩彪,这钱你不会要回去吧?“
“天下谁不知道李清照啊,宣抚使几品啊?”
山东西路的宣抚司在青州,来州百姓不知道宣抚使级别很正常。
“四品,比你们的知州和知府大一点!韩彪,赶紧去把你们能造大船的大匠给我请出来,见过拿了钱不办事的吗?别拿一般工匠滥竽充数。”
韩彪回望了一眼,身后走出来两个四十多的壮年。
“李宣抚使,我们一年没有拿到工钱了,你此番找来所谓何事?”
“我李家要造船,京东东路也要造船,要不我找你们干什么?”
“多大的船,数量多少,李宣抚使倒在这里的金银,可造不了两艘船!”
李敬笑起来。
“这是老子挪用了盐铁司官民合办铁坊的钱,替朝廷给你们补偿薪俸的!”
“真的?”
别说这些工匠惊呆了,他身边的秦知州也惊呆了。
大宋朝工匠虽然地位不算太低,可是工价很低,就这一箱子金银,远超他们这一年多的欠钱。
“这位大匠,怎么称呼?”
“在下刘满江,海上之盟所用船只最大那艘近万石,就是某主持制造的!”
“这位大匠,这边坐,能主持船只建造的大匠的待遇是不一样的,除了给你们发欠薪,我另外给你们预支三千贯造船的费用,好好把家里安顿一下!”
李敬一挥手,士卒们抬过来了桌子和胡凳。
顿时在这个大厅里摆开了一个会议桌形状的地方,议事。
慢慢从船厂各处聚在一起的工匠们全部炸了。
那可是三千贯啊,折合白银三百两,大部分工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白花花的往刘满江怀里揣,还让他签名。
“我也是能主持建造船只的大匠陈锐,三千贯也有我的份吗?”
“当然,当着这么多老少爷们,想必你也不敢作假,上来签字领钱!”
李敬放声大喊,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有人跑出去叫人,有人上前来报名。
李敬注意到一个很清秀的男装女孩被周围人推了一下,她却没有上来。
很高一个女孩,男装也难以淹死秀丽的容颜,在一群男人工匠中也显得有些高,脖子没有喉结,非常打眼。
“那是谁家的小娘子,丈夫何在?还不把她领回家去,小心被本将军抢回家做小妾了!”
哄的一声。
李敬随行的士卒们都哄笑起来。
在场两个新兵蛋子想冲上去,被老卒们拉住,李敬只是开玩笑,他自己定的军令,抢民女可不止是打板子,要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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