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如冰凌般的目光下，秦柏庭带来的人，不敢上前了。
邺九摇摇头，走到他们跟前：“自己退出去，还是让爷一个一个扔？”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人家父子对峙，总归还是一家人，但他们呢？
得罪谁都是一个死。
“老爷，我们就在门口，你们商量好了就叫我们。”其中一个男人唯唯诺诺对秦柏庭说道。
有了这句话，大家纷纷退了出去。
秦柏庭见儿子不想把人交给自己，中气十足的对儿子说道：“我们保留了针筒，伊雅手里有录音证据，所以你不能再包庇她。”
“父亲说话这么有力，证明已经恢复得不错，为什么还要让别人代替你来医院看爷爷呢？”
秦柏庭：“……”
这是重点吗？
“我在和你讲这个女人的问题，把她交给我。”秦柏庭不受他转移话题的干扰。
“父亲怎么确定针筒里就是受管制的针药？”
秦柏庭当然没法证明，他推出陆伊雅：“你来告诉她，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陆伊雅本想做个一言不发的旁观者，这样秦昱凡不会讨厌她。
谁知秦叔叔没有忘记她，硬生生的把她推出来。
那就只好……添油加醋了。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听到表姐在打电话，无意当中听见她会对秦爷爷不利。今天一早，我马上告诉了秦叔叔。秦叔叔担心秦爷爷，所以我们就赶来了。”
“她要做坏事，能让你听到？”秦昱凡显然不信她。
“你知道的，她一直看不起我，总觉我脑子不如她。她以为我听不懂，我才有机会把她讲电话的内容录下来，不信我放你给听。”
陆伊雅生怕秦昱凡错怪她，马上给他播放录音。
就是沐知晚在电梯里讲的那通电话。
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有沐知晚的声音。
秦昱凡看向陆伊雅的目光，如北极的千年寒冰。
“没有只言片语说她会给爷爷用药，这段录音只能证明你对她依旧居心叵测。”
秦昱凡转眸看向秦柏庭：“她脑子里是豆渣，父亲也就臆断了？”
“昱凡，伊雅是好意，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维护这个女人吗？”
秦柏庭今天不打算妥协。
明正旭做完手术，匆匆赶来。
刚才在手术室，底下医生告诉他秦南勋病房出了事。
他不能离开手术台，就让人给秦昱凡的心腹肖锐去了电话。
手术一结束，他就直奔病房而来。
一眼见到自己的医生被打倒在一起，昏迷不醒口鼻流血，照顾秦南勋的护士也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火大了。
“把主治医生打成这样，你们是要在患者的命。以后你们秦家别把人往我这里送！”
明正旭身后是明家和池家两大家族，秦柏庭自然不想得罪他们。
“那个女人要伤害我父亲，这个医生却阻止我们挽救父亲，我们只是……”
“伤害？她为什么要伤害你父亲，因为私人恩怨吗？你们自己狭隘，不要把别人也想成自己这副嘴脸。”
“明医生，你这么说就是在维护她。他要给我父亲注射对身体伤害极大的管制药物，人赃并获。”
明正旭想骂人，抄上一个医生递来的文件就往秦柏庭脚边扔了去：“给患者增加B族维生素促进神经恢复，我手底下的人做错了？这是领药记录，告诉你们，这件事秦家不能公开道歉，不能给我的医生一个交代，我明家不会善罢甘休！”
打他的医生，简直欺人太甚！
“维……维生素？不可能！”秦柏庭不信，拿起地上的领药记录查看。
明正旭愤然问道：“要不要给你一瓶碘伏，你检查检查？”
“父亲，到底是谁在受迷惑？”秦昱凡的声音更冷了。
明正旭气愤的招呼在外围观的医生进来，把地上的两个人抬走。
护士趴在地上，视线穿过床下，她尖叫道：“血，她刚才被人打到腹部，现在出了好多血。”
秦昱凡这才发现，沐知晚不知道何时已经靠在床头柜上晕了过去，并且下身殷红一片。
男人抿紧的唇线，告诉众人他已经很不高兴。
明正旭当然清楚失血过多将意味着什么。
他马上招呼道：“送治疗室，快！”
秦昱凡抱起轻飘飘的女人，大步走出病房。
路过邺九，男人低声说道：“碰过她的人，都给废了！”
“是。”邺九点头。
秦柏庭正在查看明正旭扔地上的记录簿，一听儿子要动他的人，马上说道：“昱凡，命令是我下的，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不放过？”
秦昱凡已经走得很远，即便是听到，也没打算回头搭理他。
秦柏庭要去追儿子，邺九挡在他前面：“秦董，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奉命行事。但秦总故意撇开你，只发落别人，你还不懂他的用意吗？我要是你，就不说这句话了。”
傅茹兰看向老公，一言不发。
刚才秦柏庭看到沐知晚身下一趟血渍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他脸上快速划过的一丝快感。
三十年的夫妻，这一抹转瞬即逝的快感很诡异。
秦柏庭嘴角抽了抽，僵硬的站在病房门口。
陆伊雅已经浑身止不住颤抖。
说白了，这件事是她挑起的，秦昱凡会不会对她秋后算账？
还有，这么长时间隐忍下来，积累的好印象，就这么……完蛋了？
此时，秦南勋周遭的仪器传来异常的报警声。
明正旭本算离去，但这个时候出于责任，他留了下来。
看了看上面的数据，他给科室去电话：“让内神经科主任过来，马上。”
病床上，秦南勋抬起了手……
沐知晚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
安静却很空。
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莘城到底是龙争蛇舞的地方。
她道行太浅，差一点又重蹈覆辙。
抬眸见到床头放着手机和一大袋……纸尿裤，她伸手想把手机拿过来，却发现右手已经缠上了绷带。
她只得侧过身，用左手去拿。
不知是谁给她调成了静音。
上面已有好几个未接。
沐知晚看到严泽俊的名字，给他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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