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声音不轻,元璨之回过神,大喊:“胡说八道,我是我爹亲子。”
只他声音虽响,底气却不足。
人群里也无人搭理他,只顾着自己说话。
这时那老乞丐也继续道:“那次之后,我便决定出门闯荡一番,跟着商队一路西去,可惜回来时遇上了劫匪,整个商队,除了我,竟无人生还,我一路乞讨回来,只为了看一眼我的亲骨肉,如今人已看到了,我心愿也了了,他又不愿认我,我这就走吧。”
他叹口气,转身就要走。
围观的人本想将人喊住,但看着他比同龄人还要苍老许多的面容,顿生不忍。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也是族人先入为主,他们本就对那一家子没太多好感,特别是阴氏,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
对她的麻烦,他们也无意帮她寻根究底,再加上,那老乞丐也说得够清楚了,还有他那个和元璨之极为相似的五官。
更是让他们自心底相信了老乞丐的话。
又同情他的遭遇,哪里还忍心将人强留下来?
族长来的时候,那老乞丐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元锦宁同样匆匆赶来,听闻人已不见,顿时跳脚:“话都没说清楚,怎能让人走了?”
族长冷着脸,也没了好气:“人要走,还能死拦着不成?莫非还要学那恶霸,将人囚禁起来?”
“可,可那话都没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
这时有人忍不住搭腔:“什么不明不白,我看倒是明白得很。”
元锦宁没见过那老乞丐,自然是半信半疑,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是别人的野种。
他怒气冲冲地回了家,对着阴氏,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打,那阴氏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自是喊冤:“璨儿是你亲子,不是野种。”
“到了如今你还想瞒我?族中早有人说,璨儿与我不像,不仅眉眼不像,身形也不像,我原先倒还信你,如今看来,他果真是旁人的种。”
“你胡说,璨儿小时,族中人人都说,与你小时长得极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莫非忘了不曾。”
阴氏一提醒,元锦宁也想到了此事,终于冷静了点:“那那乞丐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会知道?说不得就是个老疯子,来我家里讹银钱来了。”
一提起银钱,元锦宁顿时有了警惕,心中对那老乞丐的话又多了几分怀疑:“我且暂时饶你一回,待我查清真相,他若真不是我亲子,我必要让族长将你沉了塘。”
元锦宁放下狠话,甩了门就走。
阴氏浑身抖了一下,眼底闪过恐惧之色。
随后又想到,族中已许久不曾有沉塘之刑了,便又放了些心下来。
而另一边,看完了全程的系统,问起了元令辰:“宿主,你怎会知道元璨之并非元锦宁亲子?”
“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亲父子。”
“可这样离间他们,会不会……”
它是知道,宿主还有后招,阴氏这回怕是讨不了好,但一想到阴氏真因此被沉了塘,那它宿主就背负上了一条人命。
它又觉得有些不值。
元令辰将发好的菌种挑选出来,将失败的那些放置到一边,做完这些,才回道:
“当初我若是不来,沈氏就会承受不住丧女之痛,早产产下一子,她自己血崩而亡,而她生下的幼子,也会冻死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冬夜。”
“毕竟是史书上的记载,也未必是真实的……”
“她要怂恿吕氏,放火烧了我们的香蕈,让我们一无所有,可是水火无情,若我们没有及时逃出来,那就是一个死,吕氏愚蠢,信了她的鬼话,可你莫非也不知她的真实用意?”
吕氏原先倒还算有些脑子,只是在元令覃死后,行事越发偏激,被阴氏三言两语一怂恿,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竟真的起意在他们院里放火。
这次她若没有提前察觉,她的家人极有可能因此遭了难。
“可你就不担心,元锦宁没了儿子,又盯上你们吗?”
“他只会千方百计再去生一个,不一定顾得上我们。”
在元锦宁的观念里,身后无香火传承,死后无人摔盆送终是极为严重的事情,加上他年纪大了,对儿子的渴望只会更强烈。
所以哪怕所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他已生不了孩子,他还是会想着再试试。
只有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他才会认清那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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