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实际上为的是什么,马希声怎么能不知道。
五十万两银子,只给刘承佑,在五十万两银子,以上供的形式,交给北晋,合计一百万两。
不过这一百万两银子,基本上是会到了刘承佑的腰包里。
还有就是,这几日,他在开封来来往往,疏通关系,花费的可不止这点。
场面依旧火热,可马希声却感到有些不适,他望向大门,外头虽有宫灯照明,却仍旧显得有些昏暗,外边的一切都沉浸在了黑暗之中,只有时不时伴着轰鸣闪烁的阴雷,带给那一方土地,一种阴森。
萧墙之内多血雨,这是素来就有的。
他回过头,刚要将掌中杯盏内的血红色酒液饮尽,便依稀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有甲胄与兵器撞击时产生的叮铃。
雨水很杂,浑浊不堪。
门外,东宫侍卫慌张的跑来,顾不得满身的泥泞,与殿前太监低声说道几句,便瞧见那太监脸色一变,步伐匆匆,绕了一大圈,来到刘承佑身侧,接着眼神不住瞥向外面,说道:“殿下,平江王……”
听到这三个字,这位北晋太子的脸色也是无法保持缘由的欢喜,眉头一皱,脸一黑,吓得身上那侍女一言不发,连动作都僵住了。
“柴荣?他来作甚?”
对于柴氏,虽然几十万柴家军被削得没剩多少,同时也远在西境边疆,可毕竟是柴荣的嫡系,加上这些年打出的威名,在北晋,还真没有敢跟其碰一碰。
当然,最主要的是柴荣的义父,开封兵马都尉郭威手下的那一支兵马,远水解不了近渴,可这郭威的嫡系兵马,可是在开封城外啊。
未等回答,一身戎装的柴荣便直接进了大殿,殿中舞女见到这满身甲胄的兵士,早已慌了神,惊吓的退开。
已是正值壮年,早年便在军中的平江王柴荣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让人畏惧的气势,这是一种杀伐数万人的破敌气概,令人望而生畏。
他的目光深邃,炯炯有神。
“平江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刘承佑指着郭威,语气之中竟是带着一丝畏惧。
柴荣并非一人,而是带着随身亲卫前来,刀剑在身,让这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太子殿下,一瞬间慌了神。
若是对方是逼宫而来,他哪里有半点办法,五军兵马司离得太远,可救不了他。
面对刘承佑的问话,柴荣只是一笑,毫无避讳的往前走去,两边的东宫侍卫想要阻拦,却连步子都无法迈动。在柴家军面前,这些所谓的宫廷侍卫,显得有些可笑起来。
“柴荣,这是在东宫,你莫要太过放肆!”见愈发接近的柴荣,刘承佑早已慌了神,忙是大声喝道。
畏惧于老皇帝的面子,柴荣一直以来从不顶撞太子,一直留有面子,但今日,这位中年人的身上,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柴荣并没有逼宫的想法,或许对他而言,即便如今的柴氏不如曾经,但也有这个实力。
他寻了处宽敞的位置坐下,说道:“本王早些年征战沙场,腿上落下了点毛病,不得久站,陛下念及臣劳苦,便免了臣的跪拜,今日突然来访,想必太子也能够理解,是吗?”
刘承佑倒是想让这位北晋唯一的异姓王跪下,可他不敢啊,能让后者跪下的,怕是只有郭威了吧。
太子的嘴角抽动,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今夜本是他出风头的日子,可柴荣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局面,反而让他这位北晋太子很没有面子。他凝视着柴荣,目光逐渐狠厉起来,左右看了看,却发现自己对这位平江王,还真没有半点办法。
兵马,没有,也比不过。地位,呵呵,怕是他这太子的名望在军中,在百姓中,都不如平江王的半分。
柴荣并不在意刘承佑心中想着什么,对于南楚太子马希声,更没有半点兴趣,只是在看了一眼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知心里是什么。
取过东宫属官案几上的一杯酒,不在意是不是被人饮用过,他闻了闻,接着一饮而尽,随后啐了啐嘴:“这西域的酒酿,是个什么奇怪味道。”
面对平江王的一番吐槽,太子刘承佑能说是什么,怕是在老皇帝面前,柴荣都敢这么说。
嘴角不住抽动,握酒杯的手劲力愈发的大了几分。
而整个大殿的气氛也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没有人敢大声喘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殿中坐着的那个男人身上。在这一刻,外边落雨的声音竟是变得格外清晰起来,似乎每一滴雨水落地的时候,所产生的丁点声响,都能够分辨出来。
许久,柴荣打破死一般安静:“今夜,本王的义父替本王,进了趟宫,去见一见陛下。”
郭威进宫了。
众所周知,郭威与老皇帝二人的关系可比柴荣还要亲,进宫面圣不算大事,可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进宫,瞬间让刘承佑惊起。
杯盏落地,酒酿倾洒。
他指着柴荣,怒声道:“进宫见父皇?谁允许的!柴荣,你这叫私自进宫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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