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晚过去,暖意泛了上来。
孟焦也被涂抹成一头金色的老虎了。
它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缓缓行走,看着这曾经让无数个现代人向往的“诗与远方”,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此刻,谁在欣赏我的背影呢?”
孟焦转过头去,身后的高坡上空空荡荡,无论是那头夹着尾巴逃走的公狼还是那头神俊的母狼都不见了踪影。
在这片草原上,孟焦依旧是孤独的,与它相伴的,只有呜呜作响的大风。
…………
无名山脉脚下常年被山峰投下的阴影笼罩,植被得不到充足的阳光,都显得无精打采,无论是密度还是粗壮程度,高度,都远不如山脉另一侧的原始森林。
虽然这些树木都很纤细矮小,但它们的“年纪”可一点都不小,有的生长的歪歪扭扭的树木甚至已经有了几百年的树龄,若是切开它们的主干,定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年轮,那是它们与岁月、风霜、贫瘠抗争的痕迹。
太阳挂在正空时,孟焦刚好抵达此处。
离开草原上的大河,一路前行,它发现了不少大型食草动物活动的痕迹,猛犸象倒是再没见着,披毛犀数量十分稀少,有些堆积在草地上的巨大粪便不亚于猛犸象留下的痕迹,孟焦估计应该是比披毛犀大得多的另一种史前犀牛——板齿犀。
不用一睹真容,光是看看这家伙留下的“巨粪”便能猜到,它们是怎样的一种庞然大物了。
除了猛犸象,板齿犀还有披毛犀之外,体型硕大的牛类生物相对而言常见的多。
重达一吨的西伯利亚野牛,同为史前巨型牛类的原牛,甚至还有大角鹿悠闲地漫步在平原上,寻找品味着尚不鲜嫩的食物。
这些曾经只能在科普读物还有博物馆里见到的史前生物出现在孟焦面前,带给它的感觉难以言表。
时间的长河仿佛发生了逆转,当看到那些不属于现代生物的巨大剪影在远方缓缓行走时,孟焦隐约有一种时间错乱感。
与史前食草动物的苟延残喘不同,在这里孟焦几乎找不到曾经活跃在平原丘陵地带的凶残掠食者的踪影。
洞熊,熊族的牌面,体重上吨的超巨型掠食者,销声觅迹。
硕鬣狗,广泛活动于亚洲欧洲北部平原林地区域的,体重可达两百公斤的群居掠食者,杳无音讯。
锯齿虎,体长两米,身材壮硕,伏击猎杀的凶狠巨兽,人间蒸发。
除此之外,巨颏虎、洞狮以及一些小体型的处于食物链中底层的史前肉食动物也不翼而飞了,整片区域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清洗一般,无论是巨型食草动物还是限制这些巨兽的肉食动物,都遭到了强力削减。
与之相对的,新生的种种生物繁衍的倒是很顺利,孟焦亲眼所见的,遗留到现代的物种,无论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动物,或者杂食动物,生活的领域内各种食物资源都很丰富。
除了冬季略显漫长寒冷外,环境也殊为怡人,气候良好,使得这些动物繁衍发展极快,逐步取代了那些“老资历”的地位,并占据了它们曾经活动的土地。
究竟是冰川世纪结束,气候变暖导致食草动物没有适宜的食物,数量大幅度削减,间接致使史前肉食动物灭绝,还是另有它因呢?
孟焦行走在被无名山脉影子笼罩的树木稀疏的森林中,两侧土地上的积雪尚且残留不少,一片白一片黑,分外斑驳。
因为地处山脚,阳光直射到这里的时间很短暂,这里的气温要比草原上低不少,积雪融化的速度也大打折扣。
另外一侧的原始森林已经萌生绿意,各种动物都已经进入繁殖状态,或是求偶,或是挑选如意郎君,落叶松之间到处是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叫声。
这里却分外死寂,别说是跳跃的狍子,食草的马鹿,就连常常在灌木草丛中翻动浆果的雪兔都见不到。
孟焦的超凡听力一直处于开启状态,鼻子和眼睛也一直在全力发挥作用,周围几百米以内,有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被它侦测到,可事实是,这里确实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
除了乌鸦。
林中的树木各个都生长的歪歪扭扭,奇形怪状,虽然不高,但是分叉极多,极为繁密,此时还未抽出嫩芽,左右勾连在一起,错综复杂。
行走在此处,宛若行走在电影中的黑暗森林,扭曲的树木,乌黑且潮湿,镶嵌着一块块积雪的地面,还有树枝上密密麻麻的鸦巢,望之便令人头皮发麻。
这些堆砌起来的鸦巢大多数都空空荡荡,乌鸦好像不在家。
孟焦粗略数了一下,较瘦小的树木,上面最起码有六个鸦巢,那种异常粗壮,分支极多的树木,其上的鸦巢少的有十来个,多的几十个都有,像是树干上盛放了一朵朵黑色的花。
嶙峋的树根如怪模怪样的树干一样,并不安分,纷纷抽离地面,导致一些树木远远望去仿佛长了腿一样,生长出三四根分支粗根,弯曲成“几”字形,或是像长蛇一样,在地面攀爬。鸦巢多的树木根部,粗糙的树皮上除了暗绿色的苔藓还有乌鸦掉落的漆黑羽毛以及这些聒噪黑鸟的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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