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皇上为难……”
她微顿,才艰难无力地说:“……算了吧……”
对腹中胎儿的愧疚,无可奈何的委屈,以及不知为何会这般的迷茫,全然混在了这一声哽咽中。
江弦歌听得心上微有些刺疼。
算了?江弦歌想不出女子说出这话时是什么心情。
但,必然是不好过的。
眼睁睁地看着旁人为迫害她孩子的凶手求情,她无能为力,还要亲口替其逃脱。
如今她才是受害者,反正疼又没疼在她们身上,求情的话,她们自然说得轻松。
江弦歌心底忽然有些怒,怒她的轻易妥协。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女子为何还不知道为自己筹谋。
可他却又十分清楚,她身份低微,除了妥协,别无办法。
江弦歌眸色倏然冷了下来:“皇后不必再说!”
“纯妃心肠狠毒,谋害皇嗣,罪无可恕,即刻拖下去,赐酒!”
他扫了众人一眼:“谁若再为她求情,同样拖下去!”
这话一出,就算原本看皇后说话而准备站出来的人,瞬间打消了想法。
匡玉洁陡然瞪大了眸子,疯狂摇头:“不要!不要!皇上!皇上——”
宫人没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连拖带拽地将人拉了下去,即使没了匡玉洁的人影,可她凄惨的叫声依旧不绝于耳,让不少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魏听雪怔怔地望着男人。
她看出了皇上的为难,再加上不愿得罪皇后,才会选择退了一步。
更何苦,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
但她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没有听皇后的求情,仍是赐酒于纯妃,这出乎她的意料。
皇后被素心扶了起来,望向大殿外,那外面夜色很深,似乎是要将人吞进去的黑暗。
她脸色似有些乏意,却还是温声道:“是臣妾让皇上为难了。”
江弦歌微顿,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明日,朕让你家里人来看你。”
皇后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吩咐。
但这不妨碍她弯腰谢恩。
皇后起身后,走近魏听雪,轻拍了拍她的手,歉意道:
“刚刚本宫只顾自己感受,倒是叫你受委屈了。”
魏听雪心中微紧,险些将手抽出来,但幸好她还存有理智,垂眸摇头:“娘娘言重了。”
她不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索性就只说了这一句。
此方事了,但还有皇贵妃一事。
皇贵妃中了毒,这才是江弦歌最在意的事情。
“主子今日一直好好的,突然就趴在案桌上,不住地呼疼,案桌上的东西主子只用了碗燕窝粥和皇后赏赐的月饼。”
燕窝粥是特意赏给有孕的妃嫔的,这是荣誉,不得不喝。
宫人不停歇地将淑慎所做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江弦歌微颔首,立即有宫人领着太医去查看。
那宫人忽然想起来什么,急声道:“近段时间,我们主子常会去关雎宫坐会儿。”
魏听雪原倚在宫人身上,闻言,倏然冷笑,她看都未看那宫婢一眼,直接朝皇上道:
“皇贵妃的确来了妾身宫中几次,但妾身每次都只与她说几句话,便让人离开,妾身有孕,并不爱多说话。”
“搜宫的人应很快就回来,到时候结果便见分晓。”
“清者自清,妾身没做过的事,旁人休想朝妾身身上泼脏水。”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眸子轻斜,显然没将那宫婢放在眼里。
她话音甫落,搜查各宫的人正好回来,自然是什么都未搜到的。
魏听雪冷脸抿着唇,这般结果,可她却没什么开心的,宫人回来虽洗清了她的嫌疑,但皇上刚刚那副神情,明摆着不信任她。
而且,她弄不明白皇贵妃的手为什么会突然对准她。
跟着去的太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盆花。
马兰花!
但此时却没人会欣赏它,重人见此,顿时想起什么,齐齐朝魏听雪看去。
魏听雪脸色微变,但她却什么都没说。
江弦歌望了那盆马兰花许久,才想起来那道他已经忘了的旨意,但这一想起来,他就眯起眸子,沉声道:
“朕记得,宫中每年栽培的马兰花都是送往你宫里的。”
他瞥了匡玉洁一眼,问向那跪在床榻旁的宫人:“你主子是如何得来的?”
“是魏妃亲自送于主子的。”宫人连忙道。
匡玉洁立即打断她,她眸色微闪:“胡言乱语!这盆马兰花,你主子是如何得来的,你难道不知?”
“是你主子强行从我这要走了这盆马兰花,若是有何事,与我何干?”
她是看向宫人的,但她话中的自称,明显是在对皇上说着话。
没人理会她的话,江弦歌问向太医:“这盆栽有何问题?”
太医摇头:“问题并非出自马兰花,而是这个花盆。”
“这个盆是经过红花泡制过的,土壤在其中时间过久,自然会染其害,若是有孕之人和这盆栽待在一起时间过久,必于子嗣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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