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紧接,那乌云一般向他们扑来的狼骑兵,冲下染血高地边沿上峻急的斜坡。他们再一次冲了下来,严整,勇猛,沉着,在呐喊和刀枪、弓箭破空声偶尔间断的一刹那间,可以听到受伤者的呻吟,但是,马蹄踏地声作为征服和死亡的伴奏,从未停止。
魔驱的迅速进军在古伦部准备好之前,就抢占了有利地形,这让他们的胜利更加轻松。
狼骑兵在前后两个对立的山坡上列了两个纵队,魔驱居右,图尔哥居左。远远望去,好象两条钢筋铁骨的巨蟒爬向那高地的山脊。有如神兽穿越战云。
怒风疾驰过无际的沙海,风浪从天边拍来,风狂啸着,烈马的嘶鸣声尖锐刺耳,充斥满了风声的间隙。
山坡和山下的黑影攒动着,又踏起无尽的沙烟。
魔驱静静的伫立在沙丘上,黑压压的骑兵与将士几欲横断整个山脉。
他看着下方的败兵残将,知道再有一次冲锋,古伦的主力部队就将溃不成军。
他扣上了带着鼠皮的头盔,拔出腰间的弯刀,挺直了脊背,听着身后响起同样的冲锋前的呼和声,甩动马鞭,胸腔中爆发了一声吼叫“冲啊!”竭力声嘶的应和声弥盖住马鸣,万千骑兵策马齐行,扬起万丈黄沙。一黑一黄两色大军冲撞,刀戟声骤起,怒吼声,惨号声,战马蹄声一浪高过一浪。失主的战马混在士卒中,沾血的盔甲被弃在一旁,殷红的鲜血渗实了浮沙。
骏马人立而起,弯刀迎着夕阳,闪耀红色的耀眼光芒。弯刀在半空中砍了下去,一个母亲的头颅被切成两半,怀里尚在的婴儿襁褓掉落在草地上,骏马来回驰骋,几次就踩成了烂泥。
光头的骑兵从几个帐篷里拖出几个年轻的女人,这几个女人年轻漂亮,被拽住头发或者脚踝在地上拖着,挣扎着。她们的肌肤柔嫩似水,她们的脸庞宛如天上的明星。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骑兵十夫长骑马靠近这几个掳掠的骑兵:‘这是古伦汗的妻妾。’
骑兵们于是放弃了拖拽,抽出弯刀,拨开她们拼命挣扎的手臂,将弯刀贴在她们的喉咙上一滑,把这几个割了下来,挽在腰上走了。
几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穿着巫服,在敌人的弯刀面前,坚决不肯下跪,被士兵推到在柴火堆里,然后点燃了柴火。
满头又长又粗的黑发编成无数根鞭子的男子,冷酷无情的看着这场屠杀,眼前母亲在孩子面前被奸淫掳掠,父亲在儿子面前被削去首级,孩子在老人面前踩成肉泥。当为了一场复仇,按捺准备了十几年时,这就不是屠杀,而是让人沉醉的享受。
艾提拉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在他幼小的时候,他是艾提拉汗部落的奴隶,受人欺负,被人侮辱。他也曾眼看作为战俘的母亲被那些贵族侮辱,看到身边和他一般大的小奴隶被折磨致死。他能活到成年,已经是天神的垂赐。在逃出古伦部落的那天,他曾经发誓,要在古伦的面前,把他的族人屠戮干净,再把他流放在这宽阔的草原上,给他吃马粪,给他喝马尿,然后再把他风干在旗杆上。
他在艾提拉部落卧薪尝胆,又悍不畏死,多少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从内敌的陷害里忍辱偷生,为了就是今天。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消灭了其他两个小一些的部落,现在在这狭窄的十里山谷中,他将要达成毕生的心愿,血洗他童年的屈辱。
“艾提拉汗——我们发现古伦自杀了。尸体现在还在他的大帐里。”
艾提拉骑在他的黑马上,仿佛是黑色的战神,表情很不屑,大声说:“古伦是草原里的战士,即使败了,也是天神的雄鹰,陨落在太阳的光辉下。他就是死了,也应该在冲锋陷阵的时候战死,怎么会死在温暖的帐篷里!”
士兵回答说:‘大概是害怕被士兵羞辱吧。’
艾提拉哼了一声,纵马当先,直冲古伦大帐。
古伦大帐在山谷的中心,被数百座小营帐团团围住,但是显然这种防御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草原上的骑兵如果失去了宽阔的战场,挤在狭小的区域丧失了机动力,也就和行尸走肉没有半点区别。从清晨天亮开始,他的三万大军发起了最后的总冲锋,古伦的防线终于崩溃,然后屠杀从早上持续到现在。见到古伦尸体的那一刻,艾提拉的两只脚也是踩在了古伦“双雕旗”之上。
“古伦的孩儿们在哪儿?”艾提拉坐在营帐中的虎皮座上。
“都被杀了。”
“兀鲁思的孙子们在哪?”
他的领兵大将之一,肥胖健壮的图尔哥说:‘兀鲁思的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女都在古伦部落,现在其中一个孩子被俘虏,还有一个孩子在亲卫军的保护下正再向东突围。’
艾提拉不再说话,安坐在座椅上,面对帐篷之外的人马嘶鸣,天际的黄昏正再演变为黑夜,他在等待消息。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那一刻,消息终于传来,一个传令兵骑着战马奔到营帐之下,踉跄着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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