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气息,渐渐地从他的心底溢了出来。
他嗫嚅道:“前辈为甚么是你......”
而这时,那古老的仪式,再次上演,空冥中,一座座暗金色的马车,布满了整片苍穹,一缕缕刺目的光,静静地散落下来。
君台......
是君台啊!
是青石镇的老者,是他那和蔼可亲的爷爷!
可!为甚么是他......为甚么......
老者冰冷的瞳子里,不含一丝暖意,那种恐怖的气息,随着瞳子里幽暗的光,渐渐地流淌了出来。
是多么可怖的一幕......
声线变得愈来愈粗重了,嘶哑的声音,贯穿在这片漆黑的夜色下,那片光,渐渐地消亡了,然后又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在此间静静上演着。
深沉而又明净的黑夜里,如狂兽在怒吼,如烈风在撕扯,绑上了战意的马车,在天边静静地游走,不知何时,此界业已变幻了模样,渐渐地幻化出另一片世界,一片难以令人企及的世界。
而此刻,再窥向那四面墙壁,则会惊觉,墙壁上的图画,变得愈来愈繁复,却也愈来愈真实,仿佛是一片片真正孕有生机的生物,静静地烙印在四面墙壁上,而那座雕像,则沉入了天幕中,似四颗明星,闪烁着微弱的芒。
四座雕像究竟意味着甚么?某一刻,他们亦会苏醒吗?总觉此间的奥妙,太过神异,令人心神困惑。
窥视着此间的一切,燃烧着心底的信仰,心底那幽暗的海沟里,涌动着一片片暗潮,它们彼此在撞击,在震颤,在微微地抖动着,在轻轻地撞击着,这是一片寓意,寓意着此刻他的心境,危险在渐渐地靠近,但他依旧按捺不住心底的那片失落与悲伤。
“爷爷,他为何会变成此时的模样......”红通通的瞳子里,隐有一片泪水,只是在忍着,没有让它们流出来,他还是不习惯,将自己的心绪,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始终在隐忍,他倔强而又耿直。
而站在他身下的仲夏,则紧紧地捏着衣袂,一脸忧伤地望着她的这位哥哥,黯然神伤......
“哥哥!”
“哥哥!”
“哥哥!”
是轻微的呐喊,但他可以听到,他回头望了少女一眼,勉强的冲着她笑了笑,道:“没事的,妹妹!我没事的!”
可心底的忧伤,随着那一声声卑微的言语,溢了出来,就恍似一片涨了荒潮的海,海浪渐渐地越出了海平面,静静地搁浅在了一片蓝靛靛的晴空下。
但总之,心底已经好受多了,虽然,依旧那么的伤感,可心底业已有了光明,一片澄澈、通透的光......
看到老者单薄的身体,他的心底,就有些难受。
“爷爷!是爷爷吗?”某一刻,时光大抵是沉滞在那里的罢!它不再流淌,它只是安静的沉沦在那片黄昏的光幕下。
他看到老者一脸邪气的笑容,他的心,渐渐地沉落了下去。
“哥哥!他根本就不是爷爷!”少女一脸忧悒地望着于尊,大喊着。
“他既不是爷爷,又会是何人......”他黯然神伤的仰望着天幕,轻声叹息道。
而老者邪气的瞳子里,已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干枯的四肢,犹如一根根麦秸般,枯瘦的可怕!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而此刻,他身上的衣袂,已因周身那澎湃的气息,而渐渐地炸裂开来,然后露出嶙峋的胸膛。
只不过一瞬间罢了,他的身体,犹如一个充了气的气球,渐渐的,他的皮肤变得鼓胀,内里青色的血管,隐藏在一片厚实的肌肉下。
他的身体渐变得充盈,已是老者的他,再次恢复了青年的体态。
膨胀的力量,依旧在徐徐上升着,片刻间,他业已变成了一个俊杰的青年,与于尊等人无异。
天空的正央,立着一个少年,而少年的面前,则是一位一脸桀骜的青年。
青年的瞳子,邪气而又魅惑,他的脸上,是一分笑意,他似乎并不在意站在他眼前的少年,血管里流淌着新鲜的血液,鼓胀的皮肤,肌肉在轻轻地颤动着。
青年仰天长啸了一声,瞬时间消失在天幕上,而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他的掌间,已多了一片鲜润的血。
于尊一脸惊骇地望着老者,瞳子变得红通通的!
当所有人察觉之时,老者的手,业已插入了仲夏的心脏。
“为甚么......”
“为甚么......”
“为甚么......”
伤心落魄的于尊,破裂的心脏,在滴着一片片殷红的血,心底变得愈来愈伤,难以愈治的伤。
“妹妹!”
“妹妹!”
当看到老者眼中可恶的笑意时,他的心变得凶狠,变得残忍,他的瞳子里,充满了血光。
“即使是你,又如何!即使你真的是君台,又如何?你该死!你该死!”当他正面迎上老者的瞳子时,他的心底,业已没了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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