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衣书生讳莫如深的笑意,便是他不言,于尊的心底,亦早已提起了戒防,随乌风涌来的寒气,是深冬时,那些消融的寂雪,无法给他带来的幽寒。
于尊心底不禁作想道:“是他们苏醒的缘故?还是自己真的回到了上古时代?”
渊浪立在于尊左手畔,沉默的他,眼神中倒是多了一分厉色,黑暗的乌风在凄厉的长啸着,被黑暗挟持的灵魄,此时伴着乌风,迎面而来。
乌压压的魂魄,像一层层墨色的云,悬浮在半空,倒似是自然之物!然而,天才知道,这些魂魄究竟如何来的?
这一刻,于尊不禁想起了当年他所见的那些凄美的黄昏,也会想到浮动在东方境,那些明媚的朝阳!
这日日夜夜,又曾欣赏过几次夕阳?又曾多少次,仰起头望向远方,望向那片明媚的黎明?
姑且算是一种遗憾罢!人这一生总有遗憾的时候,而遗憾往往会凌驾在绝望之上,在油灯枯尽时,便会忏悔,但说到底,已是无用!
耳边传来的嚎啕,是守在深闺中的妇人传出的啼哭,是晚景苍凉的老者,发出的一声声叹息,是没有食物充饥时,濒死的孩童拼尽最后的力气,对上天的仇视与敌对!
所以,这些死去的亡魂,是世间苍生。是无故死去的人留给世界的最后一面明镜......
是残忍的杀戮,是搁浅在战场上的英灵,他们隐在云巅间,他们手中的利器,折射着凄美的星光,他们握着那些刀剑,紧紧地握着,他们的心中,是生冷且浩瀚的杀机。
沉重的煞气,冷漠的杀气,一层层傲然的战意,像是洪荒巨浪般,倾覆了整个世界。
汹涌的风,掀开了夜的遮羞布,那些英灵,大多蒙受了黑夜的欺骗,黑夜告诉他们,“有我在的时候,你们随时可以苏醒!”
这简直是一个笑话......
无数次的梦醒,无数次在哽咽声中梦醒,守在深闺中的伊人,远望天幕,是落月,是月下孤影,是荷塘间,荷花盛开的模样,是挂在院落里,柔洗的衣物,渐渐被风吹干,留下的冰冷气息。
那些已故之人是醒来了,会在濒临夜的尽头时,静入梦中,亦会在梦中栏杆拍遍,空守着一片凄美,一片凉薄。
一世沧桑,一梦尽!一辈孤苦,陋室凄。
立马横刀血寒疆,卧榻相望满鬓霜。
生来死去犹别恨,远望星河阔别天。
相顾无言泪眼,悲戚啼下生悲。
呜咽间,现实是如此的刻薄,似乎也仅仅剩下悲恸时,挂在眼角边,慢慢干涸的泪痕,所以,黑夜会允许一个男人,在走投无路时,用恸哭来安慰一番苍凉的心。
在那短暂的片刻间,于尊的心底,恍似经历了万余载光阴的洗礼!孤寒的夜色下,故时的影,嫁接在悲喜交加的冷雨夜,愈发的凉薄,也愈发的凄楚!
临近午夜,黑暗中,总似有一双瞳子,在默默地望着上苍,而立在天幕上的于尊几人,望着脚下那片贫瘠的大地,心底纵使有万分感慨,也在此时,渐渐销声匿迹。
无尽的杀意,度过了无尽岁月,再次卷土重来。
寒风中,冷漠的煞气,像一片沙尘,一瞬之间,将一切覆之脚下。声势愈发的浩大,也愈发的生硬。
所以,究竟是谁已经醒来?
寒风刺耳,无比嚣张。冷漠的暗影,像一簇火光,一瞬之间,划过诸人身畔,而此时,已有数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武境,在凡世皆堪称极致,可他们却在悄然间,被人暗杀了。
究竟是何等战力,才能做到如此境界?杀气一直萌生在于尊内心,鼻息间的血腥味,在引诱着他的内心,直至某一刻,心底的杀气,会像狂风一样涌出来。
暗影中,似乎有数人静立其中,他们倏尔出现,又倏尔消失,他们踏足天地之间,他们的身法,也仅仅会在一地停留毫秒,之后便又会瞬间消融在黑暗之中。
当一柄镰刀,从于尊的背后,突然袭来时,于尊手中的源天刃,似有意识般,自于尊的手中,脱离而出,然后铿的一声,迎向那把黑暗镰刀。
镰刀的刀身,在微颤着。但即便是这一刻,于尊仍未察觉到身后之人,那人像是一片清浅的雾气,慢慢地匿迹于寒风之中。他所立之地,只留下了一片单薄的影像,可见,短促的一刻间,那人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那一刻,于尊的心底是那么的震撼,若不是源天刃的缘故,或许,此时的他,已不存于世!
可,当黑暗镰刀迎面而来时,于尊似乎未觉,他的周身间,业已被一层清浅的气息包裹其中,而这片气,正是混元之气!
在混元之气出现后,于尊体内的苍梧气,倒是在这段时间内销声匿迹了。苍梧气更似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书生,品性傲慢,若非于尊召唤,它本就不会出现在于尊身畔。
而混元之气则更似是一位持刀侍卫,这侍卫当得好,无时无刻都在护卫着他,因此,即便是源天刃没有作为,但混元之气既出现了,便不会令于尊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伤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