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几个师兄弟想换个目的地,有两位按原定计划要去春南的师兄一点也不想去春南,说是不想见着长白宗的弟子,又有两个师弟说,他们倒是很想去春南,春南是他们老家,他们想回去看看原来道观的师长们,然而他们此次的计划却是要往北走。
这事一说开,大家都想换了,大家坐下商量了会儿,一拍即合。
一群人于是前去找了李岳阳,李岳阳听完后思索片刻,同意了,表示若是愿意换的师兄弟之间可以互相换一换。
孟长青自己是非常随便的,他去哪儿都成。
屋子里,师兄弟们都在商量,一直商量到了半夜,终于都换的差不多了。孟长青在一旁看了很久,瞧见没他什么事了,又一看天『色』已晚,他收拾了下桌子上师兄弟们吃完的东西,正打算出去了,忽然被轻轻拽了下袖子。
孟长青回头看去,是个小师弟,孟长青记得他,乾来峰的弟子,从前打过两次照面。他见那小师弟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师兄,我、我能不能与你换一下?”那小师弟和孟长青不是非常熟识,平日里又有些内向,刚刚师兄弟们商量着换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孟长青看,满脑门冒汗愣是说不出话,等大家都换好了,他见孟长青要走,这才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说话声音很轻,心中紧张得不行,“师兄,我想去华真观,我六岁之前在华真观修道,此次下山,我想回去看一看师父们。”
孟长青闻声笑道:“行啊,我跟你换。”
那小师弟眼睛一下子亮了,似乎没想到孟长青答应得如此爽快,忙道:“谢谢孟师兄!谢谢!”
“没事的。”孟长青从袖中掏出卷好的巴掌大小的地图递了过去,“你回华真观瞧瞧你师长,代我也问声好。对了,你原本要去哪儿?”
“我原本要跟着岳阳师姐去长白宗参加春南的道会。”小师弟接过了地图,低声道:“谢谢孟师兄,拜托你了!”
孟长青闻声却是忽然一顿。
长白宗?
他一下子看着那小师弟,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半晌才低声道:“没事,你去华真观吧,跟着其他的师兄,路上小心点。”
“好!那祝师兄也一路顺风!”那小师弟拱手一行,又对着孟长青笑了下,攥紧了地图出去了。
孟长青四下看了眼,刚刚吵嚷着要换的师兄弟们都换完了,如今想找个人再换也来不及了。玄武弟子对长白宗一向是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观望态度,隐隐还带着些抵触,即便是能换,怕也没人想去长白宗。刚刚那两个小师弟想去春南,也并非是想去长白宗,而是想回道观看望自己的师长。
孟长青从未想过自己可能会回长白宗,当年下山的那一刻,他以为他的过去已经结束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再上祁连山。妖邪之子,孟观之的儿子,所有的过去都终结在李道玄带他下山的那一刻,他是那样迫切地希望自己永远消失,这段往事无人再提及。
这件事给他的影响之深,令他多年后玄武仙剑大典上见着长白弟子都会心中震动。
那是一段并不光彩的往事,很容易牵扯出大段而复杂的陈年旧事,也许会令他的平静日子变得天翻地覆,前两日在玄武山上,李道玄对他说,他没有错,于是他站上了那方比试台。说到底,他是不想辜负李道玄的期望。
但是如今要上长白宗,这事恐怕要好好考虑。
孟长青正想着要不要试着找人再换,忽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他回头看去,“师姐?”
李岳阳立在原地,一双眼打量着他,手边的行云刀服帖地压着青『色』道服。
两人一起出了屋子。
此时正值深夜,客栈廊下打着两盏灯。
两人站在屋檐下,谁都没有说话,孟长青心中有些没底,李岳阳忽然开口说了两个字,直接让孟长青震住了。
她回头看向他,道:“孟孤。”
*
陶泽洗完澡又回来了,正打算回屋睡觉,忽然瞧见孟长青还在客栈廊下站着,他诧异地伸长脖子问他,“孟长青!你戳着干什么?不睡了?”
孟长青闻声望向他。
陶泽走了上去,“你怎么了?”
孟长青低声道:“我怕是要跟着大师姐去长白宗了。”
“你也跟人换了?”陶泽挑了下眉,道:“去就去啊!你还怕啊?傻站这儿想什么呢?”
孟长青许久都没说话,终于开口道:“这事有些复杂,你不知道。”
“不就是上回仙界大典那事吗?我有什么不知道的?”陶泽打断了他的话,“就那谢什么来着,谢怀风吧,你是怕你得罪了他?”
孟长青半晌才道:“差不多吧。”
陶泽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上回长白宗那新秀第一来得够丢人了,他们还好意思挑事?再说了,李岳阳那护犊子的『性』子和她师父一模一样,她还能打,你要真的怂你就躲她后头,怕什么!去啊!”他拍了下孟长青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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