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子笑了下,看向孟长青,“没有人真的去欺负他的啊,我们这山上不比别的山,我们这里本就人少,师兄弟们就二十来个,大家都懒得理他,就平时背地里笑一笑他。”
孟长青点了下头,抬手『摸』了下小弟子的脑袋,“他练的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就是有一次下山,他又去山下的书摊买书啊,他那买的那个书,其实师兄们平时也会去借来看的,他去买的时候,书商骗他钱啊,他傻里傻气的,真的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二十两啊!都可以在山下买栋宅子了,大家听到都笑死了。”
“你们怎么知道那书商骗他?”
“那书商自己说的啊,说那本书是他前些年收破烂收来的,就两文钱,吕仙朝翻了两页,直接说这书他要了,书商就开玩笑说,二十两。结果吕仙朝当场甩了二十两,拿了书就走了,那书商还以为他家特别有钱呢!其实都是他姐给他的钱!”
孟长青又问,“那书他练了多久了?”
“半年多了吧,有时候半夜过去,可以看见他在院子里练,他很宝贝那书的,谁问他借书他都不给的,师兄弟们现在都不知道那书叫什么,大家就都说那是吕氏宝典。”
孟长青思索了一会儿,点了下头,对着小弟子道:“好了,没事了,去继续练剑吧。”
小弟子点了下头,吴聆从袖中掏出块包好的点心递过去,小弟子一下子咧嘴笑开了,对着吴聆道:“谢谢大师兄!”他跳下石凳,抓过自己的木剑,朝着师兄弟跑去,一下子没影了。
孟长青看向吴聆,半晌才道:“吕仙朝,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
吴聆不知想到什么,敛去了眼中的光,低声道:“识清一个人本就是件很难的事。”他看向孟长青,孟长青却没有留意,一门心思想吕仙朝的事去了。
孟长青打算再去找一趟吕仙朝,他没与吴聆说《符契》的事,长白宗门规森严,他怕自己说了让吴聆为难,吕仙朝瞧着虽然无赖了些,却意外的很合孟长青的眼缘,他想再劝劝,实在劝不动,那也只能另想办法。
邪术本就是害人的东西,损害心『性』不说,还容易遭反噬,道门禁绝邪术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他看吕仙朝学了大半年连个最简单的金火符都学不会,天赋显然不怎么样,他心中放心了很多。
两人去了吕仙朝的宿处。
吕仙朝坐在树上叼着根草,一旁的树枝上挂着只巨大的蚂蜂窝,蚂蜂嗡嗡嗡的飞着,这是他一年前养起来的,吴喜道怕蚂蜂,因为他养蚂蜂这事骂他变态,隔着三座山头看见只蚂蜂都能咒上个两三个时辰,在吴喜道眼中,因为吕仙朝养蚂蜂,全祁连山的蚂蜂都是吕仙朝的徒子徒孙。
吕仙朝正在拨弄手心肥滚滚的蚂蜂,听见敲门声脖子一扭,看向大门的方向,呸一声轻轻吐掉了嘴里的草,下一刻,他就看见孟长青与吴聆推门走了进来。
孟长青一抬头被那黑雾似的蚂蜂直接『逼』得倒退了两步,吴聆也微微一顿。
吕仙朝看笑了,坐在树上朝他们招了下手,“干什么,两位师兄?”
孟长青小时候亲眼见过陶泽去采蜂蜜,结果被玄武的蚂蜂蛰得满脸化脓,连术法都施不出来,他对这种东西有阴影,吴聆见他白着脸不说话,对着吕仙朝道:“有几件事同你谈谈,师弟有空吗?”
吕仙朝坐在树上,咧嘴笑起来,“谈什么?谈大师兄你是不是断袖啊?!”
吴聆被极轻地噎了下,低声道:“不是,是孟师兄与你有事要说。”他看向孟长青。
孟长青这才缓过神,道:“你从书商那里买的那本册子,今后还是不要修了,及早交出来为好。”
吕仙朝看着孟长青半晌,“我说,你不会是自己想修吧?所谓名门正派,背地里杀人夺宝,说书的不都这么说的?”
孟长青道:“你想多了,我师父是道门金仙,我何必学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吕仙朝闻声笑了起来,“那是,我们这种人比不上孟师兄,没有这么厉害的师父,没有这么好的天赋,更别提什么机缘了,我们这种人要想出人头地,自然要抓住一切的机会,运气不好的还要拿命去赌去换,师兄你说呢?”
孟长青道:“无论如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总要清楚的,那东西会害了你。”
“我们烂命一条,无所谓。”吕仙朝望着孟长青,“孟师兄,人间有句话,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放在这儿,这句话用在机缘上也是差不多的。”
孟长青瞧吕仙朝咧嘴笑起来的样子,莫名心头一寒,忽然没了声音。
下一刻,吕仙朝察觉到什么似的,抬头往外看去,他微微一挑眉。见孟长青望着他,他抬手指了下,示意孟长青回头看。
孟长青回头看去,身形一下子定住了,他与吴聆一起看着院门外的一群人。
谢怀风不知是洗了澡还是用了术法,身上的油汁与葱花已经去干净了,院门口乌泱泱的一群长白弟子,谢怀风站在最中央,手中握着把仙剑,冷飕飕地盯着孟长青与吴聆两人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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