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弟弟他怎么了？怎么就酒驾了呢，我不信，你让他给我接电话！......什么？喝多了睡过去叫不醒？那他身上肯定有证件，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多少？”
不多时，社会人脸上的最后一丝怀疑被彻底打消：
“这混账玩意儿，净给我惹事儿......对不起，私了，别别别，别冲动，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给您道歉，咱能私了就别麻烦人家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多辛苦，多忙啊！”
一个中奖，一个弟弟出事，两个社会人在电话里谈了好一会儿，几乎是同时挂断了电话。
“哥，我弟弟出事儿了，他酒驾撞人，对方现在就要两万块钱，不然就把我弟送局子里去！”
“弟啊，别慌，问题不大，刚刚有个电话告诉我，我中了整整二十万的大奖，咱马上就有钱了，两万块钱算个啥，哥借给你！”
“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简直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啊！”
两个社会人基情满满的给了对方一个熊抱，看得餐馆内的刘空明、颜巧巧和阿姨都一脸的懵。
“哥，那这儿咋办？”
“咋办？二十万啊！有二十万咱自己盘个铺子自己当老板它不香么，还给别人打个屁的工，咱哥俩是时候退出江湖了！今天算你运气好，我哥俩不干了，你好自为之，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俩走了，老板还会找别人来的！”
放下这么一句警告，两个社会人走出了铺子。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声大骂：
“艹！我电瓶咋没了？哪个挨千刀的偷电瓶偷到劳资头上来了？别让劳资逮着！”
刘空明坐在一张椅子上，听到这句话之后若有所思。
电话响起的时候刘空明还感到有些奇怪，但现在，得知两个社会人的电瓶被人偷了，刘空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或许刚刚一个哈欠，把‘蝴蝶之暗’触发了。
可是这电话是怎么回事？
弟弟出车祸的可信度还算比较高，这个中奖的电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诈骗电话？
可是明明‘蝴蝶之暗’说明里很清楚的提到，‘坏人会对身边的坏人下手’，难道说......电话那边的骗子，也在这附近？
刘空明思考期间，另一边的颜巧巧安抚着阿姨坐下，关切的询问道：
“阿姨，这是怎么回事？”
阿姨身子颤抖着，长叹了一口气：
“唉~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儿砸！”
刘空明默默的站起身，接了杯热水，边喝边听。
“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供他上了大学，眼瞅着生活有了盼头儿，结果......两个月之前学校打来电话说他挂科太多被劝退了，还欠了几十万的贷款，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从上个月开始，要债的天天来，这生意眼看着就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不报警呢？欠债的是你儿子，把他找回来还债啊！”
颜巧巧愤愤不平道。
“报警有啥用啊，欠债还钱，把他找回来也只是让他平白多遭些罪，哎，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少遭些罪，一个人漂泊在外......”
阿姨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听到这里，刘空明已经完全明白了。
虽然可怜，但......
可怜不是欠债不还的借口，秉承着‘我穷我有理’的理念不遵守规则无理取闹的人，刘空明见过太多了。
在这一刻，刘空明是站在两个社会人这边的。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刘空明说完，也不顾颜巧巧和阿姨聊些什么，径直走出小餐馆。
那个社会人说的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刘空明不是烂好人，这种冤大头他可不会去当，今天遇到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
莫名的压抑感积在心头，刘空明深深呼吸了两口，观望四周。
在不远处，有一座正处在施工中，刚刚建造好了楼体框架的二十层高楼。
略微一思量，刘空明觉得自己心头这股压抑感，需要刺激一点的事情来释放。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刘空明一路来到了工地门口。
大门紧闭，从门内上着一把大锁，刘空明手脚麻利的翻了进去，偌大的工地，此刻却是没什么人在，守门的大爷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好像是在学外语。
不远处的工棚里亮着灯，时不时传来两声喊叫，似乎是在玩儿牌，谁也没有注意到溜进了工地的刘空明，从工地门口一路走进尚未建造完成的楼房，刘空明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打开手机闪光灯，刘空明一层一层爬上了楼顶天台，天台还没有完全完成浇筑，只能顺着四周边沿慢慢走。
刘空明想选一个人最少，而且监控拍不到的方向，沿着边沿一直走啊走，突然，耳畔传来一声男声：
“谁啊！？”
伴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浓重的酒精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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