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荣国府倾家荡产的,差点连城外的良田都卖光了,终于将砖料补上了大半。
刘存德才松了口,求林翡来说合。
而林翡知道迎春的判词,又想到孙家极无家教,孙绍祖更是无耻之徒,年尽三十,不是不曾娶妻,只是妻子被他气死。
林翡便料定迎春判词中的中山狼指的是这孙绍祖。
听说孙绍祖来荣国府要银子,就猜测这孙绍祖想借机强娶迎春。
林翡便赶忙来了,幸而也赶上了。
原来这孙绍祖也不是不想再娶,奈何别家见他逼死妻子,无耻无义,好人家不肯嫁女儿,门第低些,他又嫌娶回来不是助力。
如今荣国府欠了他五千两银子,他见荣国府为补砖料的空缺,料定荣国府没银子给他,他就动了心。
只是孙绍祖没想到,好事差点成了,却半路杀出个林翡。
而贾赦听林翡这样说,又递了册子,翻开一看,见是刘存德的嫡次子。
贾赦见这刘回生的也不错,刘家虽然贫了些,可刘存德是工部一把手,若将这庄婚事允了,刘存德岂能不把剩下的给他荣国府遮掩了。
贾赦想着,便笑道:
“我瞧着他不错。”
林翡也说道:“他今年才十七,但读书也是极好的,早早的也成了秀才,太师也曾考较过他,过几年必然是科举出身了。”
林翡说着,又趁机说了刘家想和荣国府结秦晋之好的话来。
贾赦顿时笑开了,又连忙请了贾政过来一同商议。
贾政一听是刘存德的儿子,想着刘家家风严谨,刘存德也是教子有方的,更是乐意之至。
而报到贾母处,贾母却嫌刘家清贫了些,觉得这点不好。
奈何又工部的事放着,贾母也叹了口气,叹道:“那家也是好的,只是清贫了些,但人好,又有什么不够呢。”
便也没再拦了。
唯有赵姨娘得知此事,一时抓心挠肝的想将迎春换成探春,更是在贾环面前说道:
“她们还嫌那刘家贫,可人家的人都最是懂礼,又上进,哪一点不好了?这满朝的清流,谁家沾得上清贫了?那刘存德的官做的也大,他的儿子配谁不够呢,倒便宜了她,她哪里比得上你姐姐!”
可赵姨娘却想错了。
清流不一定清贫,但刘家却是实在清贫。
刘家虽不至于吃不上饭,可日子过的却实在不甚富裕。
故而几日后,刘家来下聘,的确磕碜的让迎春成了满家的笑话。
但因为砖料的事,探春等人也只是安慰迎春,一边又痛骂林翡不是个东西,把迎春往火坑里推。
倒是迎春手里也有刘回的小册子,旁人如何说她并不是很在意。
相反的。
迎春觉得刘家很好。
刘回只有一个哥哥刘禾,一个姐姐刘穗,哥哥年纪大了,早已娶妻生子。
姐姐也早已嫁了出去。
如今刘家如今是刘禾的妻子管家,她出身贫寒,素来谨小慎微,每日只操心家事,孝敬公婆,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婆婆虽然不是太大的年纪,但生刘回时伤了元气,从来都是卧病在床。
这样的家,她嫁过去,不必担心妯娌之间生事,不必忧心婆婆定规矩。
便只和自己丈夫好好过日子便是了。
迎春想想,也一时红了脸,只耐心的坐在海棠花树下,静静的绣自己的嫁妆。
便是邢夫人寻借口,把她的嫁妆扣了一半,她也不甚在意,只盼着赶快嫁过去也就罢了。
倒是探春为迎春生气,说迎春太绵软,连丢了嫁妆,也不知道争一争。
湘云和宝钗也为迎春这性子暗地里叹息,说迎春这绵软性子,也的的确确是由人宰割了。
便在迎春跟前劝她争一争,劝她不要事事都一味的忍让,说人这一辈子太长,若是忍,终究会变成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迎春却并不计较。
丫鬟婆子得知迎春要嫁的贫寒,一个个的都想方设法的出去。
迎春也不甚在意。
想走便走了,迎春也不留。
偷偷摸摸,将迎春的一些头面摸走了,迎春也当不知道。
最后不过几个老实的小丫鬟一心跟着迎春,迎春便回了邢夫人,把其中一个提成了大丫鬟,也就是了。
而另一边,薛家也给薛蟠定下了,定的是桂花夏家。
原来这夏家是薛家的老亲,和薛蟠是同在户部挂名行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
京都之中,上至王侯,下至买卖人,都称他家是‘桂花夏家’。
原来是这家本姓夏,非常的富贵。
其余田地不用说,单有几十顷地独种桂花,凡这长安城里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他家贡奉,因此有这个浑号。
只可惜她们家竟只有一个女孩子,竟是绝户了。
而这夏家因只有这一女,嫁了女儿,便将半数家财尽带了过去,可谓是十里红妆百万计,风光的紧。
一时也让满京的人叫绝。
而相较之下,婚期未差多少,但嫁妆相较之下,却显得不多的迎春就平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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