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立春时节,雨从中午开始下了一天。
下午白辰开车来到位于城西的一片富人区,白启华早上打电话给他,说:“务必回来一趟。”
所谓回来,说的是白家老宅。
离开主路,驶进一条宽阔大道,两旁大树一年四季都是苍翠蓊郁的。这一带住着许多本市举重若轻的人物,有商界和政界的名流,还有明星大腕,各占一块地盘。
这一带有一小部分房子是上世纪中期以前留下来的,见证过历史变迁,几经易主,几经翻修,每一栋望过去都是气派的大洋房和花园。白家的房子,就是一栋近百年的老宅,从第一代到现在,住的一直是白家人。
白辰的车停在两扇高大的铁门前,等候警卫放行,他目视前方,满脸冷漠。
上一次过来应该是三年前,那次有财产文件需要他签字,白启华也是像今天这般急迫地把他叫回来。自从他15岁彻底搬出去,这些年,白家不是逼不得已都不会让他回老宅,而白辰,除了偶尔需要来看看他们演戏,也不会想要踏进这里一步。
大门打开,开车驶进去,白辰心里清楚,白家现在被各行各业孤立起来,怕是快日暮途穷了。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他们又是要演哪一出。
老管家立在正厅门边,见白辰进来,恭敬道:“三少爷,老爷在后花园,请随我来。”
老管家引着白辰走到后花园的西偏厅,那里是一个装潢精美的会客室,整个屋顶由几大块透明的有机玻璃组成,让阳光投下来,室内用鲜花和绿植装点。以前白家经常在这个会客室里办茶会和酒会,或招待重要的客人。
白辰一进去,就见姚家三口,姚父、姚母和姚冰月,而正在与他们谈笑风生的,是白家一众人。
白辰挑眉看过去,除了当家的白启华和白麒之外,白辰的大伯、四伯、姑妈,还有同辈的二少白晖等一群堂兄妹,济济一堂。他嘴边漾起轻慢的笑,为了让他就范,白家人到得可真够齐。
众人正说笑着,瞧见出现在门口的白辰,各自脸上的表情不可名状。白辰径直朝吧台走去,白启华叫住他:“白辰,快过来给姚世伯一家问个好。”
姚家人对于白家来说,并不陌生。两家是世交,尤其白辰的父母过世后,姚家夫妇与白启华相交更密,来往频繁。只是白辰离开白家多年,后来就没再见过他们。
白辰在吧台叫人倒了杯酒,这才拎了酒杯,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走过去坐下,跷起腿,脸上带笑,眼睛堪堪直视姚家人,并未如预期那样张口问候,一转脸向白家众人瞥去,意味深长地挨个扫了一遍,说:“你们今天倒是闲。”
话落,一屋子人脸色全都难看到极点。
“白辰!”白启华阴了眸,怒气无从声张,眼含威胁隐隐凝了他片刻。
接着,白启华缓和了面容,道:“今天跟姚世伯聊起你,姚世伯说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特地要见见你。”
白启华的夫人陈氏也随即附和:“老三,你和冰月从小就认识,冰月的舞跳得特别棒,你可以去看她的演出,你们平时要多多来往才好。”
“你们叫我来相亲?”白辰丝毫不顾及旁人的面子,把话直白挑明,手里轻晃着酒杯,从容自若。
姚父脸色有些不悦,四姑反应快,立即笑吟吟说:“哪里需要相亲,你和冰月青梅竹马,又是订过娃娃亲的,自然从小就有感情。”又对姚家父母道,“我是从没见过谁像他们两个这么般配的,尤其冰月,论相貌气质,才华,家世,放眼望去有谁比得过?我们白家要是能娶进冰月这么好的媳妇儿,那简直就太有福了。”
说着,四姑笑容可掬,给白辰递来眼色。
白辰一脸散漫,嘴里轻飘飘讲出几个字:“我没看上。”
姚家父母当即黑了脸。
姚冰月看着白辰,又爱又恨,心情无比复杂。爱的是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恨的,也是这副样子。
姚冰月自小就心高气傲,见过的所有男人,在她眼中没一个配得上自己,唯有白辰,他出色的外表,骨子里的桀骜和恣肆,哪怕是他眸里的冰冷,一切都让她迷恋不已。
但姚冰月要的不是这个男人的高傲,她要的是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能为她收了心,她要的,是那份特别。
姚冰月见过他是怎么特殊对待一个人的。
她在拳馆见过两次,白辰让一个女孩坐在专属的席位上,特意找人陪着她。在之境剧场又见过一次,那晚看完舞剧,姚冰月想坐白辰的车,被拒绝了,她放低身段想去停车场找他,却见他在雨里为那个女孩子撑起伞,将她护在身旁。
这些就是她铁了心想要的,可白辰的特别,给的却不是她。
思及此,姚冰月脱口而出:“那你看得上谁?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吗?”
白辰倏地冷了眸,缓缓抬起眼皮,冰棱般的目光让姚冰月陡然一惊,他眼里无情的寒意深深刺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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