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湘君,你这样子也太狼狈了吧。过去的你统领各部,天下共主,那是多么的威风,不该如此虚弱又狼狈。”忽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男子头顶响起:“你老了吗?站起来,和我再斗上一斗啊!”。
如同轰雷一般落地,震得四周迷雾都在朗声之中,微微颤抖。
而在地上坐着,喘息着的男子正是舜帝。
十七年前,把王位禅让给了夏后氏大禹的舜帝。
他虽然已经以制禅让了帝位,却是佯装南巡,离开中原。但实权却一直掌控在自己手中,天下各部落氏族,表面上对大禹毕恭毕敬的,暗地里还是以舜帝马首是瞻。
天下各部落首领,有点什么事情,多是千里迢迢的去会见舜帝,根本不把坐镇中原的大禹放在眼里。
大禹被中原都城这座无形的枷锁困住,成了一个傀儡。
这也正是今日,舜帝必死的原因。
“大禹小儿,禅让了帝位给他还不知感恩,尽然暗地里宣扬南方有恶龙出世,引我到此,设下埋伏,卑鄙之极,可恨之极,无耻之极!”。
舜帝打破山林寂静的朗声痛骂回荡在迷雾之中,不一会儿后,舜帝又气喘吁吁起来。
但是他脸上浮现的愤怒神色,却已经不减反增。
“是吗,禹王倒是让我问问你,当年你杀他父亲鲧的时候,派人千里追杀到羽山也不放过,对外还污蔑他是治水不利而该杀的,难道就不无耻?就不卑鄙?”话音传来,一个面带似笑非笑,器宇轩昂的男子,从浓雾之中缓步徐行而出,站在了舜帝的面前两尺开外:“好好的一个治水功臣,不也被你毫不犹豫的斩首了吗?事后你还对外宣称,这事情是尧帝派人做的,不是吗?”。
黑暗之中,这个身高七尺,身穿细布青衣男子双脚踏着地上的血迹,双眼可以清楚视物,把身前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青衣男子,正在用饶有兴致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企图站起,却失败后跌坐会冰冷地面上舜帝。
手中提着长二尺九寸的长刀,静静地侧在男子身边。锋利的刀锋,已经随着长刀缓缓而转,慢慢地对向了怒不可遏的舜帝。
“木啸川!你懂什么?”跌坐在冰冷泥土上的舜帝,顾不上这一跌而摔得生疼的屁股,恶狠狠地道:“当年鲧不好好治水,与丹朱一起图谋造反,不顾大水祸害百姓还要挑起兵灾,这种乱成贼子,难道不该杀吗?”。
对面那个,名叫木啸川的男子,拖着长音哦了一声,慢慢蹲下身来。同时手中长刀,已经架到了舜帝的脖子上去。
这柄古朴苍劲的青铜长刀,刀身上纹有背生双翼的古蛇图腾,刀盘上刻有八卦图纹,而刀柄上则点缀七星。
黑暗之中,刀柄上的七星和刀身上,有一道青芒一闪而逝。
“那你如今明为禅让,实则还掌控着各部落和天下实权,把禹王视为傀儡,是不是乱成贼子啊?”木啸川鄙夷的目光落在了舜帝怒声弥散的脸上,若有所思的问到:“如今的天下共主,好像是禹王啊。”。
木啸川的这些话,让对面的舜帝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脸上五官间徘徊许久的怒气,也随之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升起的迷茫神色。
他确实并不打算放权,所谓的贤德而被天下各部落继续拥戴,不过是一个装饰的谎言。
“这地方确实有一条龙角尖直立,角上长有绿毛的恶龙,只是一个月前,已经被我锁住。”木啸川收回刀来,将其插入了身边地面,缓缓道:“我会让你死的有尊严的,只要你自觉点去死,那我对外一定宣称,舜帝和恶龙鏖战而死,你这是为了造福天下黎民和百姓而死的。是体面的去死,还是让我用落月刀把你大卸八块,舜帝自己选吧!”。
说话间,木啸川缓缓站起身来。话说完时,他已经站直了身体,单手杵在了刀柄顶端,静静地等待着若有所思的舜帝给他一个答复。
舜帝从呆愣中缓过神来,一瞬间脑中闪过千般念头,当即想到,这是一个计。
一旦他答应木啸川的要求,事后木啸川就会对天下宣称,舜帝死于恶龙尖牙利爪,而恶龙被大禹斩杀,为舜帝报仇。天下各部落,将不再效忠于他舜帝湘君姚重华,也不再效忠于他的儿子商均。
他的家天下计划,就会因此流产,多年努力,也将付之东流。
他之前为家天下做准备而所做的一切,只会为大禹做了嫁衣。
想到此,舜帝心中转眼就填满了不甘。
忽地,眼中杀气浮现的舜帝奋力一跃而起,在站直了身子的同时右手上烈焰横生,直拳向前。携炎风热浪,如奔雷闪电一般,直冲向前。
对面的木啸川还未反应过来,眼中便是布满了惊恐。胸膛被舜帝一击,直接贯穿。
鼓舞的炎风,吹开了四周的白雾,露出了枯木周遭的灌木和青石真容来。
火舌喷吐,已经贯穿的胸口不断流出殷红的鲜血,也被拳头上的烈焰不断烘烤着,正在一点点蒸发。血滴落在刺眼的火焰之中,嘶嘶声响下,一道道殷红血雾徐徐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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