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您的意见是一致的。”谷维洁认真地点头道:“同清芳同志我也讲到了这一点,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现在自我检讨和调整还来得及。”
“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那这个问题就上会讨论一下,还是……”
“没必要,你决定就好。”
李怀德没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不能什么问题都上会讨论解决,我前天跟秘书长也谈到了这个问题。”
“组织赋予了你们管理权利,作为主管领导就要主动承担起组织管理责任,大胆一点嘛。”
他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开始的节目,讲道:“为什么班子成员要扩增,就因为红星厂的规模越来越大。”
“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大小事情都放在会议上讨论决定,那咱们就不用干别的事了,每天最多的工作就是开会了。”
“我这个人啊,没那么贪权恋栈,”李怀德拍了拍椅子扶手,声音悠长地说道:“要把权利交给敢于做事,勇于做事的人啊,否则在这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我就是阻碍咱们厂发展的罪人了,是吧,维洁同志。”
“我可没有这么说——”
谷维洁微笑着说道:“对于您运筹帷幄,指挥有方,我还是很敬佩的,也希望多听听您的意见。”
“哈哈哈——”
李怀德就着节目结束,大家鼓掌的间隙,笑声变得爽朗了起来,就连鼓掌都用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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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谈话距离稍远位置的人听不见,就连他们身后的秘书都听不清,但工会主蓆熊本成听了个真。
只是没人注意到,熊主蓆的嘴角都快撇到李主任脸上去了,那白眼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病了呢。
嗯,今天天气好,很难得的熊主蓆没有生病,也是刚从厂医院出院没几天,今天这种场合他必须露面的。
大型表演,如果职工看不见他,说不定晚上还没到,就能传出他死了的消息。
你不信?这大半年以来他都“死”了好几回了,每次他去住院,谣言都会传出来,关于他的死讯。
熊本成也是憋屈,今年干部大调整,工人联合会下面的几个处长和副处长全换成了李怀德挑选的干部。
美其名曰干部流转锻炼,也给工会的干部发挥才能试炼身手的机会,省的见天吵嚷怀才不遇。
你就说李怀德损不损吧,工会的干部流转进步他不拦着,可平调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总厂调分厂、调分公司,总得给个说法啊,一个锻炼就打发了?
还不是不拿他这个工会主蓆当人嘛,更不拿工会的几个豆包当干粮。
且听李怀德说的好听吧,还主动放权,他倒是想不放来着!
从二月份开始,三位新副主任到来,不仅没有加固红星厂管理班子的团结氛围,反倒成了一盘散沙。
苏维德在李怀德这里碰了壁,又在李学武那里挨了一刀,现在相当的低调,就等着集团体制变革了。
同时他也没闲着,认真考察了红星厂的正治生态环境以后,放弃了原本再一次掀起变革浪潮的幻想,转而深入基层,开始抓起了安全工作、监察工作。
明眼人都知道,这老小子没安好心,跟班子里谁都不交好,一门心思的挖墙角。
班子会上很少发言,也很少表态,主管工作规规矩,不给任何人抓他小尾巴的机会。
现在真成了老乌龟,让李怀德这头饿狼无从下口。
所以,就算如李怀德有李学武的支持,前期的布局,现在拿无欲则刚的苏维德也没有办法了。
再看另外一位新任副主任张劲松,真可谓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不过这位倒也有气盛的资本。
他主管业务和后勤工作,联系新成立的能源公司和劳服公司,一个是最大股份联合企业,一个是职工人数分布最广,无孔不入的服务型企业。
可叫他逮着机会了,每天除了手头上那点工作,基本上都会下去调研,或者去一线检查指导。
年轻有干劲,睿智有风度,与同样年轻但收敛锋芒的李学武正成了对比。
言之有物,敢想敢干,张劲松在厂职工,尤其是年轻人的群体中威望逐渐提升。
跟他接触的很多年轻人都有种初遇明主,必须跟他一起干一番大事业的心情和信念。
这样高傲的副主任,又怎么会同其他几个老帮菜坐而论道呢,只当他们是腐化不堪的老顽固。
只等着分管业务和联系的两家公司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才会携全胜之资,让管委会的座位重新排名。
所以张劲松虽然同苏维德是性格相反的两个人,但同样选择了单干。
与之相比,最后来的高雅琴副主任就聪明的多,处理机关事务和下面的业务就老练的多了。
真不愧是部委机关下来的干部,有着丰富的对外工作经验,更掌握了在大机关生产的技能和本领。
其他人看不真切,那是因为“身在此山中”,他在厂医院泡病号,疏离了班子,远离了厂管委会这个大火球,站在第三方的视角上,倒是看的愈加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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