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敏回家后，一直魂不守舍。
她先去给老太太汇报了情况，说：“妈，我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是王芳说，刘浩是为了董事长的位置，先杀了闵然，然后对付李明，李明也是受害者。”
老太太说：“那就不让他好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对付刘浩吗？”
“先头说钱也是这姓刘的说的吧？果然没憋好屁！他拿了闵然的东西，不对付他对付谁！必须对付！我现在身子好了，我去找他算账！”
邹敏说：“妈，王芳出了主意，说我们可以用证据，去公安局告他。但是之前，我们的东西，都被警察收走了。妈，你想想，还有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闵然和刘浩之间有联系。只要能证明，就能重新……”
“没有！”老太太脸一侧，别嘴道，“哪有什么东西！你就直接去，说闵然告诉你的，让他们查！这么多个亿的事情都不查，那还查什么！”
邹敏长叹一声，哄老太太睡觉。她知道，一切有关于薛闵然的事情，老太太都忘不了。她这么一问，没得出结果，最后事情还都落她身上。明天开始，老太太又会念叨她去市局了。
邹敏回到自己房间，从首饰盒下面，又抠出一个小盒子来。
她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老太太已经睡了，她在客厅等薛闵然加班回家。
薛闵然一贯温润的笑：“老婆，辛苦了。”
她当时只是想，薛闵然可能看她在客厅等久了，才说这话，还安慰：“说什么辛苦呢，你加班这么晚……对了，晚上吃饭了么？”
“我不饿。”
她眼尖，看到薛闵然往裤兜里藏了东西，伸手道：“拿出来，藏什么呢，我都看见了。”
薛闵然微愣“等等”，然后去房间拿出个盒子，珍重道，“这里的东西，是我的秘密。三年后的今天，如果我在，我们就一起看。如果我不在，允许你自己偷偷看。”说罢，还刮了刮邹敏的鼻子。
她问：“什么这么神秘啊？”
“我和你的未来。”
“万一我等不及呢？”
“我老婆最守信用，是吧？”
“今天嘴跟吃了蜜糖一样，想对我用阳谋？”
“拉钩！”
那时候是秋天，天气还不冷，薛闵然却连指尖都是冰透了的。邹敏一直认为夫妻间应该有情趣，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后来薛闵然死了，她每每想到，又不敢打开，怕睹物思人。直到今天王芳提起，她被逼无奈……
盒子还在，但是薛闵然却已经死了快两年。
正想着，薛闵然出现在身边，样貌没变，面对她依旧是满脸笑意：“老婆，辛苦了。”
“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刘浩杀了你？”
“这里的东西，是我的秘密。三年后的今天，如果我在，我们就一起看。如果我不在，允许你自己偷偷看。”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和你的未来。”
“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不会把这盒子交出去呢？你太了解我了……既然了解，为什么这么残忍留我一个人活着呢，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
“我老婆最守信用，是吧？”
邹敏抹了一把泪，打开盒子，只是一张记录电话和名字的纸。这肯定是线索，她找了很久的线索。
还有一张卡片：恋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邹敏立即明白，那时候薛闵然一定是察觉了什么。三年之后，她若改嫁，这盒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开。即便三年后她没嫁人，危机也应该解决了，她打开没有任何危险。
邹敏泪流满面：“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丢下我一个人啊！你怎么知道，我等得了三年啊！”
这张纸上，唯独没有刘浩的电话和名字。显然，如果要陷害刘浩，必须在上面填上刘浩的名字。
邹敏想，上面没有刘浩的名字，有没有那陶雯雯的呢？
这时候，
陶雯雯依旧在床上躺着，麻醉时间过了，还没睁眼。负责口供的组员等了又等，没有办法，林警官决定亲自提审。
坐了几分钟，陶雯雯一动不动。林警官坐下，对站在一旁的小郑挥手。小郑点头，出了门。门刚关上，陶雯雯便睁了眼。
林警官抱着本子，笑：“舍得醒了？”
陶雯雯伸着懒腰，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指挥林警官调整床架子：“哎，你们天天盯着我干嘛，12点了，不吃饭吗？”
林警官问：“该喊你杰西卡，还是陶雯雯，喜欢哪个称呼？”
陶雯雯垂了眼睑，眼珠一转：“随便你吧。”
林警官又靠回椅背上：“说说吧，在CC上班的时候，干了什么。”
“你们跑那么远来抓我，不可能不知道我干了什么。”陶雯雯脚拇指一动，指着林警官说，“笔在你手上，你写呗。”
林警官意味不明道：“大小姐。”
这个称呼，是在间谍团伙内部，陶雯雯的外号。陶雯雯果然停了所有动作，警惕起来。
林警官又问：“回国几年了？”
陶雯雯默了一瞬，才说：“……你不都调查清……”
“出国混了7年，拿了绿卡，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
陶雯雯无所谓道：“是，我家穷，我不管读书还是上班，只为了赚钱。”
林警官笑容顿收，声调拔高，“你父母还在南市电工厂职工房住着呢！！”
“赚钱，过更好的生活，有错吗？！我是一个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就觉得国内空气是臭的，怎么，你们还想干扰我的人生自由，还有没有人权了！？”
“8月5号晚上，你在哪？”
“忘了。”
“你和郭享全一家是怎么认识的？”
“聚会咯。”
“说清楚！”
陶雯雯看向窗台上驻足的麻雀，又看着麻雀扑腾飞走，才开了口：“你这么凶，我全忘了。”
“坦白从宽！”
陶雯雯突然歇斯底里大叫：“护士！护士！我脚痛！我是不是快死了！护士！救命啊！医生！我难受！……”开始装疯卖傻。
护士和医生进门，重新检查，专门调来对付陶雯雯的女警也进了门。
林警官腰间一震，退出门来。
小郑特别对值班特警说：“她手上至少有五六条人命，穷凶极恶，没那么容易招。”
林警官也说：“把她看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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