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阮醒过来时,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
本身身体疲乏,又受情绪刺激,整个人受不住晕倒过去。
医生给他打了一针,也就是让他好好休息,不要思虑过重。
俞助理趴在房间的椅子上休息。
许梦阮看了一眼难得表现出疲累样子的俞助理,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起身。
穿上自己的鞋之后,去了老师的病房。
站在门口,抬起的手,却鼓不起勇气敲门。
“怎么不进去?”身后传来略显疲惫沧桑的声音。
许梦阮微微侧了下头,低垂的视线在来人身上扫了一下,是老师的儿子。
没等许梦阮回答,将门推开,“进来吧。”
“妈,我买了饭,您吃一点吧。”侯先生将东西放在桌上,低声劝道。
“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吃。”解老师语气淡淡的,视线一直落在侯老师身上,没有转过来。
许梦阮站在病床前两米的距离。
再一次看到侯老师的模样,还是觉得难以呼吸。
“妈,小许来了。”侯先生见许梦阮不出声,又轻声说。
解老师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小许,伸出一只手,让他过去。
许梦阮脚步略微急促的走过去,轻轻握住老师的手。
原本虽然因为肌肤松弛,有些褶皱,但却光滑柔软的手,现如今却因为手的主人没了心思搭理,手心变得粗糙干燥。
二人的掌心同样微凉,但却因为互相交握着,温暖也在慢慢升起。
“老师。”嘶哑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情绪。
“嗯,先前听说你晕倒了,没事吧?”解老师慈爱的拍了拍他的手。
许梦阮摇摇头。
身后侯先生搬了把椅子过来,“小许,坐吧。”
许梦阮有些受宠若惊,自己一个晚辈,怎么能让侯先生给自己搬椅子。
转过身时有些着急,整个人差点撞到病床。
“坐吧,不用紧张。”侯老师拍拍他的肩膀。
解老师也拉了拉他。
“小许还没吃饭吧,正好陪着我吃两口,有你在,我也食欲一些。”
听母亲这么说,侯先生赶紧将东西拿了过来,放在桌上摆好。
准备的东西有好几种,就是担心自己母亲可能会没食欲。
“都是些清淡的,咱俩吃也算正好。”解老师笑了笑说。
打开里面的食品盒,许梦阮跟解老师都没有吃多少就停了筷子。
侯先生要拿出去扔了,许梦阮却赶紧站起身,先一步拿过来走了出去。
“你也坐一会吧。”小许走后,解老师脸上的笑落了下来,神色疲惫。
“妈。”侯先生语气担心。
“好了,我没事。”摆了摆手,难得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她的这对子女,很早就都在国外定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如果这是在七八年前,说不定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顶多也就是偶尔会有些思念孩子。
可自从孙女儿不在,她对这个儿子,还有那个女儿,就没了什么期待的心思。
隐隐还有些怨怼。
如果不是他们当父母的将孩子扔给他们两个年级一大把的人,以至于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注意到孩子发生了什么。
说不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不在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心口还是会钝钝的痛。
她的孙女儿那么乖巧懂事,又讨人喜欢,上天怎么能对她那样不公平。
让她死于非命不说,还是尸骨难寻。
就连凶手,也一直没有下落。
这件事,一直都是她跟侯老师心中的刺,难以拔掉。
老侯到现在还在强撑,也不过是这个心愿未了。
总是希望他们家囡囡能够最后有一个完整的结局,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这样才能放心的离开。
这样才能在下面见到囡囡时,有颜面面对她。
侯先生不是不知道父母的心结,可他也很难受,自己的亲生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比谁都痛。
而且父母的责怪,他不能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因为是事实。
又想到妻子和儿子。
暗叹一口气,整个人也觉得很累。
他们在美国的生活,算得上是中产阶级,但这个条件也是建立在工作稳定的基础上的。
所以,回国的事情,家里讨论,最后也只有他回来了。
而妻子跟父母的感情本就不深,儿子更是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几次爷爷奶奶。
他们,似乎跟父母,在踏上那个陌生的国度时,就已经越离越远。
坐下之后,揉了揉眉心,他姐的神经大条,让他也有些心累。
父亲已经没多少日子,她居然还能跟以前的朋友一起去打麻将。
找的理由信誓旦旦:父亲已经是八十多岁高龄,而且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过多的伤心,也不能让人清醒过来,重新健康的活着,为何不能趁着难得回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他甚至找不到理由反驳。
只是这样的价值观,在国内毕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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