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已经大亮,还有清晨的阳光,透射进来,将竹屋照得通明。易临步了进来,拉紧竹屋的门,对着公子玄衣道:“方姑娘身中四箭,箭上淬了一味叫‘无颜’的毒,恰好是我此前研究过解药的一味。因此方姑娘身中的毒还未蔓延开时,我就将毒性去除了。但她中箭太多,导致元气大损……”
易临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公子玄衣沉沉问:“她的伤在何处?”
公子玄衣显然不相信在场的所有人,若神女元气大伤,此刻又为何会面色红润?他探过她的鼻息,也是平稳而有力,丝毫不像中过四箭的伤者。
“在背上。但是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许久,易临才回答他。“伤势本很严重,却突然间随着一股异常的现象消失了,好像她从未受过伤一样。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公子玄衣拉开方清浅的被褥,李惊澜当即眼里冒火。
方清浅的玉背,岂是他能随随便便就看的?易临要替方清浅医治,不得不看到她背上的伤势,见到了她的身体,他忍了。而这个不速之客的公子玄衣,有什么资格看方清浅的玉背?
很快,一双手毫不留情地拉过方清浅的被子,那时,公子玄衣还沉在自己翻江倒海的心绪里。
李惊澜冷得不近人情的声音从公子玄衣头顶上传来,“大致的情况神医已经讲予你听。如果你还想要听什么细节的话,本王来一一告诉你。”
雪狐两只前脚搭爬在方清浅的床沿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盯着床上昏迷着的女子。不一会儿,雪狐凑到公子玄衣跟前,似乎和公子玄衣说了些什么。
公子玄衣回过神来,轻声问:“她身体的异象可否描述一下?”
李惊澜忘不了那一幕,颠覆他平生认知的一幕。他亲眼所见她的皮肤突然间变得几近透明,连纤细的骨架都一览无余。肌肤之下有无数道血线,如同有了灵识的游虫,在体内有目的地游走。它们从身体的四面八方汇集到她的四处伤口,与伤口周围的黑色线条交斗,相互斗争,相互吞噬,最终,黑线完全被血线所取代。与此同时,她背上的伤口消失不见,宛如从未受过伤一样。
那些血线似乎是取得了胜利,它们继续向着方清浅的心口游走,直至完全消失。
她白得异常的肌肤,也在此后归于正常。
李惊澜事无巨细都交代了一遍,甚至低低下了个论断:“当时那种情况下,本王敢肯定,她体内的血线有着自己的灵识,而不受清浅的意念控制。”
他死死地盯着公子玄衣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双如鹰的眼睛似是能直勾勾地摄入人的灵魂,即使公子玄衣听后一言不发,他也敢断定,公子玄衣一定知道清浅身体的异象是出自何故。
此前他仅仅是怀疑方清浅为乌骨族人,如今看来,他可以肯定方清浅确实是乌骨族人了。
他犹记得方清浅与公子玄衣的初见,那只雪狐的反应太过激烈,似乎认定方清浅是它一直在寻找的人。那时,李惊澜尚不知公子玄衣是乌骨族。
如今他查清了公子玄衣的身份,带着方清浅在这与世隔绝的一片天地里医治,却又被公子玄衣找到,不知他们动用了什么方法,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寻到这里。
若公子玄衣和方清浅没什么身世上的关联,他又何必煞费苦心,寻到此处,并且一意要带走她?
或许真是应了易临所说的,清浅不仅是乌骨族人,更是乌骨族里身份特殊的一位。
李惊澜眸色沉了沉,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们乌骨族人都有自我治愈的特异能力?”
公子玄衣神色微变,他很快又提起笑意,“烈王在说什么,本公子听不明白。”
这一招看来是有用的!激他!
“看来你们乌骨族里,只有神女的身体才具有自我治愈的能力了。”李惊澜沉吟。
果不其然,公子玄衣脸色大变,倏地一声站了起身,即刻与李惊澜打斗起来。
易临觉得十分头疼,扶额低喝:“你们要打就出去打!别伤着我的病人!”
李惊澜步步后撤,公子玄衣寸步不让,更加紧逼,两人谁也没有搭理易临的怒吼,只是打斗的地场渐渐地往角落移着。
“你接近神女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还当天下没有人能查出神女的身份,原来世上根本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公子玄衣咬牙切齿,两人臂膀相抗之时,他狠狠吐出这句话。
李惊澜负伤在身,只能防御而无法进攻,很快,就被公子玄衣逼至墙角。竹屋的结构多是以竹子而造,在他们的激烈打斗下,整个竹屋都随着摇摇晃晃。
“若我说,本王的目的便是保护她,你肯定是不信的。”李惊澜倒也不恼,声音云淡风轻。
“你看上去就是狼子野心之人,接近神女的目的肯定不纯!”
李惊澜又接下一招,喘了口粗气,神色间满是无奈,“既然你不信,那本王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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