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眼里有着一丝迷茫,很快,她便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短短四天,你就和陶氏公子交好到这般程度了?”哎呀,还好这些年她把方清浅看得紧,几乎拒绝所有品质优良的公子与她交往。不然,就以浅儿这样的桃花运,翠柳很难保证自家闺女会相信自己“祖传单身”的说辞。因为就她这样人见人爱的小可爱,是万万不可能嫁不出去的呀!
方清浅十分诚实地点头,而陶寒山则是有些局促地看着翠柳,显然这个连女子手都没摸过的纯洁嫩叶是第一次被人这般问话,都让他万分不好意思了。
方清浅忽然想起什么,“噢,你看我都忘了把公子请进屋来是因为什么了。”说着,她纤瘦的玉指轻轻将茶壶提起,在桌面上摆着的干净青花瓷杯里斟了一杯茶,交递到陶寒山手中。
陶寒山笑了笑,把杯子端在手中许久,才犹豫着喝下去。
倒不是怕水里有毒,而是他知道,自己一旦喝完了这杯茶,就该退到屋外喝夜风了。
陶寒山十分缓慢地放下茶杯,看起来倒是另外一幅自成优雅的做派了。
“我在屋外等你。丫头,你记得早点出来,我们一起回陶宅。”
陶寒山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可屋中忽然一阵声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陶寒山也不例外,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茶杯还在自己手里,而他也没有说出那句令人觉得暧昧的话。都没有,一切都没有。
茶杯似乎一瞬间里变得烫手,他一下子就把茶杯放在了桌上。猛然抬眼,发现一个白团子在屋中窜来窜去,闪现了好几圈后,停在屋内的房梁上。
陶寒山抬头,看到的只是一个硕大的白屁股,和一根长毛的、饱满的尾巴。
这个白团子怎么那么熟悉?他记起来了!是他和丫头来时看到过的那个白影!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没想到,他真的见过这个白团!这个白色的球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为什么能跑得那么快……
翠柳扭过头来,颇为抱歉地看着陶寒山,“不好意思,陶公子,头上那只白猫是我一个忘年朋友豢养的宠物,平日里最爱跳上跳下,没把公子吓着吧?”
陶寒山愣了愣,才笑道:“啊哈哈,没有没有,大婶您客气了。既然你们母女好不容易团聚,我先在外面等着,你们有什么话尽情地谈吧。”说罢,陶寒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清浅神色凝重地紧紧盯着娘亲,娘亲和公子玄衣什么时候认识的?她认得这个白团子,这是天歌,公子玄衣的跟宠。那公子玄衣来路不明,似乎又对自己好奇得紧,她完全不知道公子玄衣是出自什么才盯上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天歌喜欢她的味道?
初见,是天歌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在市井街面上偶然碰到,这再平常不过;再见,是天歌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并且一路追随到李惊澜城南的竹林里,这……原因牵强点也还说得过去。而这一次见,莫非又是因为这个白团子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
不,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雪狐天歌是公子玄衣的跟宠,而娘亲把它的主人称呼为“忘年朋友”,说明他们一定是认识的。
公子玄衣接近娘亲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气味投其所好,他根本没有必要处心积虑地接近娘亲。既然都能通过气味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她,又何必要绕娘亲这里的一道弯。分明前者听起来更加直截了当。
方清浅心里登时警觉。她敢肯定,娘亲有事瞒着自己,而那公子玄衣,更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果不其然,等陶寒山一离开,里屋便走出了一个玄色衣衫的男子。眉眼清隽,身材修长,每一步每一眨眼都是优雅的模样。见到玄衣男子的第一眼,天歌就轻声叫唤着跳到他肩上。
方清浅乍一想便没了什么好脸色,冷漠而疏离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玄衣微微一笑,作了一揖,刚要开口说什么,被方清浅无情地打断。
“因为天歌喜欢我身上的味道,所以它带着你寻到这里来了?”
公子玄衣神色一变,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笑着摇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非也非也。”
“那是因为什么?”方清浅倒来了兴趣。
公子玄衣竟有反客为主的作态,一撂裙角便坐在了椅子上,甚至颇为自来熟地招呼翠柳和方清浅坐下:“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坐着慢慢聊。”
“咯吱——”是袖子下捏紧拳头的声音。
不知怎的,方清浅十分想给此人带笑的俊脸上留下一道印记。拳头都握好了,只是她在强行克制自己不必要冲动行事。
翠柳看出自家闺女的异样,连忙坐下来笑着打圆场:“看你俩说话我真是着急得紧,个个都慢慢吞吞的,不如我来说吧。”
方清浅有些惊讶,但还是好好地坐了下来。雪狐耷拉个脑袋,也蹲在椅子上占了一个人的位置。这样,一张桌子的四个方位都是满满的。要不是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还以为是一家几口人坐着等开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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