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水湄直到了晚间才想起来邹圣因的事情，就问陆未曦：“汲大儒有几个徒弟？”
这会儿刚用过了晚饭，陆世祥带着陆溯去了前院的书房。
陆未曦正跟伊水湄饮着菊花茶，说完了针织铺子的事情。
“他人比较懒！”陆未曦只给出了五个字。
伊水湄道：“这个你爹说过，在作画上懒，所以他的画才千金难求。难不成在收徒上也很懒？”
陆未曦点点头，“是的啊！其实吧，说懒也是冤枉了他。汲大儒那个人，说白了，责任心特别的强。他作画，就就觉得得对画负责。敷衍作出的画，都是对画的不尊重。同样，对于教人也是如此。既然收了人家做徒弟，就必须把人给教好了。这种责任太沉重了，所以，他宁愿不收。”
伊水湄听的咂舌，“难不成，他就只收了邹圣因和冯骋两个徒弟？”
陆未曦端起白瓷茶碗喝茶，里面黄里透绿的水看着分外的诱人。“不是！据说，他是收了三个徒弟的！”
“嗯？”伊水湄睁大眼睛，“还有一个是谁？”
陆未曦摇摇头，“不知！他的三个徒弟之间，是没有联系的。或者说，在今日之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互不相识。而对于世人来说，只知邹圣因是他的学生，其他的恐怕都没听说过。”
“好吧！再次应了那句话，有大才之人都是有怪癖的。”伊水湄叹气，“物以稀为贵！这么说，邹圣因很是吃香了？他也很少收徒弟吗？”
她也终于明白了，大长公主生日那天，为何冯骋的画那般的震撼人心了。
就只因为被打上了汲岱昌的印迹啊！
陆未曦道：“应该也不多！我其实也没怎么关注。但今日之事看来，纪袭轩怕是早就拜在了他的门下啊！”
伊水湄揪扯着手里的帕子，“曦曦啊！既然冯骋是邹圣因的小师妹，那么冯骋说话在他面前应该好使吧？”
陆未曦奇怪的看过去，“娘亲有事求邹圣因？”
伊水湄笑笑，“我看最近溯儿的身子骨好了很多，你说是不是该给他找个好点儿的师傅了？”
陆未曦便明白了，“娘亲是想让溯儿拜邹圣因为师？”
伊水湄也不矫情，麻利的点点头，“不都说名师出高徒嘛！溯儿若是能拜邹圣因为师了，将来肯定差不了。”
“这件事，娘亲还没跟爹爹提吧？”
伊水湄一怔，“没呀！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爹会反对？他亲自教导溯儿，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还是觉得，该多拜几个师傅。就跟冯骋那样，随便哪个师傅拿出来都能把人镇住，真是太帅了。”
陆未曦哭笑不得，照她娘亲这说法，拜名师就是为了耍帅？“娘亲还是打消念头吧！邹圣因不合适！”
“为何？”伊水湄觉得小心脏受了打击。她好不容易看好个人，怎么就不合适了？“你是怕邹圣因那边不答应？冯骋说话也不好使吗？”
陆未曦失笑，“差了辈分，所以不合适。”
“呀？”伊水湄惊愕。
陆未曦道：“我才是邹圣因的师妹！溯儿若是拜他为师，就要比我矮一辈了。”
“啊？”伊水湄的嘴巴越张越大，良久才合上，并用力咽了口唾沫，“你就是汲大儒的那第三个神秘的弟子？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第三个是谁吗？”
陆未曦道：“冯骋并非正式弟子，她只是我的陪读。虽然，她学的有可能比我还好。”
“啊啊！”伊水湄抱着头大叫两声，然后用手指着陆未曦，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你才是邹圣因的小师妹？那你今天在酒楼那会儿怎么不上前相认？让他，甚至所有人都误会冯骋才是。”
“有什么不好？”陆未曦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已经够风光了，务须再顶着汲大儒弟子的名号招摇过市了，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伊水湄镇静了一些，“敢情，你弄个冯骋这样的郡主陪读，就是为了给你挡麻烦的啊？”
陆未曦笑笑，“娘亲何必太较真？”
“好吧！”伊水湄端起茶杯猛喝茶，她需要冷静一下。
陆未曦执起茶壶为她斟茶，笑道：“至于溯儿拜师的事情，娘亲等着爹爹安排就好了。当然，娘亲也可以和爹爹说说自己的想法。是想让溯儿走学士的路子，还是朝臣的路子。最好，也问问溯儿自己的意思。”
“怎么就出来了两条路子？”伊水湄茫然的问。
陆未曦道：“娘亲也看到了，我汲师傅乃是一代大儒，若论学问，在整个大庆恐怕无人能及。但是，他教出来的高徒，也只是个翰林院的掌院学士，而不是六部尚书。这说明了什么？汲师傅那样子淡泊的人，教不出来善于阴谋算计的权臣。”
伊水湄这才福至心灵，“晓得了！就是溯儿将来若想做学问，就拜汲大儒这样的人为师。若想入朝为官，那就得找个善于权谋的狐狸师傅。”
陆未曦笑着点了点头，“早就跟娘亲说过的，徐家就不错。”
“你是说徐书泽？”伊水湄的眼前就浮现出了那个君子如玉的少年。
陆未曦摇摇头，“不是他！是他的伯父！现任礼部尚书徐茂盛。徐书泽也是他教的啊！”
“好求吗？”伊水湄问，“是不是需要徐书泽递话？其实吧，今日徐书泽会去邢氏那边帮忙，也是可以理解的。邢氏毕竟是他的大舅母，若是袖手旁观，别人也会说他寡情的吧！”
陆未曦淡然道：“他如何，不关我的事啊！溯儿拜师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出面的。徐茂盛混到尚书，最是懂的权衡利弊了。爹爹毕竟也不是一般人啊！选择跟爹爹交好，还是跟侯府那边牵扯，相信徐家会做出正确的取舍的。”
“你大姑母能愿意？那边可是有她的亲爹娘的！”
陆未曦扯动唇角，“娘亲觉得，大姑母在徐家有发言权吗？徐家现在的当家人可不是大姑丈。下一代或者是徐书泽，那就是后话了。徐书泽长起来，能在朝堂站稳脚跟，怎么也得十年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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