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眼神空洞的看了眼郭世佳，缓缓抬头深吸一口气，唏嘘道：“世界真美好啊。”
“嗤~”
郭世佳忍不住笑了。
“笑个屁！你小子蹿得挺溜啊。”梁欢没好气道。
“上午谈判的时候，你跑的比我可快多了。”郭世佳笑道。
“唉……”
梁欢叹口气，用力挖挖耳朵，道：“不跑不行啊。我滴妈呀，这一通说，我都快睡着了。”
郭世佳收起笑容，正色道：“想想办法吧。宝洁那边用投资吸引省里，胳膊拧不过腿，老这么拖着不是办法。”
梁欢点点头，想了下，道：“咱们呐，一点一点的松口。你不说省里盼着投资吗？那咱们就把这个条件加上去，给他增加点难度。”
“怎么讲？”
“附耳过来。”
郭世佳听完后，眉头紧皱道：“这行嘛。”
“提出来再说呀。”梁欢咧嘴笑道。
隔了一天，谈判再次开始。
这次洁神方面的条件降低了一些。当郭世佳说出合资金额可以商量的时候，下面的领导都松口气，口苦婆心终于起作用了。
“我们这边要求是四亿美金，其他不变。”
郭世佳说完，几个领导的脸上那表情相当精彩。
这叫降低？
不还是没谱嘛！
情况可想而知。
这次谈判，梁欢没来，他怕让领导们给逮住，提前出去了。
宝洁公司方面不接受。
郭世佳换了个方式，道：“这样吧。合资金额和股份比方面，我们可以继续下探一些。但贵公司要保证，之前说过产业链方面的投资，要到位，先跟省里签订了这个合同，咱们再谈接下来的。”
朱丽叶那边听完，又开始商议起来。
毫无疑问，洁神方面是把省里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可以，这个没问题的，郭先生。但这是我们跟当地政府事儿，跟贵公司无关吧？”朱丽叶反问道。
“有关，产业链是您这边提出来的，与洁神后续发展关系重大。”郭世佳道。
“不，有关是一定的，但我们可以分开来做。”朱丽叶道。
“我觉得不行。”
省里的领导听得那是眉头紧皱。
不用说，这次又是没谈成。
散会了，省里的领导找到郭世佳，明确表示，省里和宝洁的合作，不用你们操心。把你们的事儿办成了，比什么都重要！
郭世佳也是赔笑点头。
在第三次会谈的期间，省里似乎已经下了决心，非要促成宝洁和洁神的合作。
直接派了一个工作组来洁神，针对梁欢、郭世佳，分头做工作。
梁书记知道此事后，下达了一个意见。
‘企业有自己选择的自由，我们应该尊重企业的意见。不能因为合资，而把一个企业搞得不知所措，那是不对的。’
梁书记发话之后，工作组才调走，梁欢和郭世佳这才松口气。
第三次会谈来临，结果可想而知。
宝洁想用最少的价格搞定洁神，而梁欢则千方百计的拖着。
于是乎，会议进行到一半儿，朱丽叶也受不了了，对郭世佳道：“郭先生，贵公司不仅是没有诚意，而且我怀疑还有戏耍我们的成分，这种行为很恶劣！”
被人看出来了，郭世佳能说什么，瞎编一通呗。
当场，朱丽叶起身，道：“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谈判。对不起，我无法再进行下去，再见。”
说完，带着人走了。
梁欢如愿了，省里火了，这叫怎么回事儿！
碍于梁书记的面子，省里没有当面训斥郭世佳。
也就是这天下午，宝洁方面正式向省里表达了对合作无望，即将离开的声明。
省里是干着急没办法，因为梁书记的话在前，他们不好再找梁欢谈。
也就是第二天，梁书记的调令下来了！
接到调令后的梁书记，开始交接工作。他的职务，暂时由省长代为接管。
人不在其位，话语权也不那么重要了。
省长代书记李省长接官职务之后，立刻下达了有关意见。
‘全力促成宝洁和洁神两个公司的合作。’
紧跟着，敦促组又进驻了洁神，轮番找梁欢和郭世佳谈话。除此之外，还告诉梁欢二人，在合作没有谈拢的期间，你们不能离开省城。这是省里的工作，也请你们谅解。
最难受的时候开始了。
当梁书记调任的消息出来，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共识。
洁神的保护神走了，这回梁欢这小子要老实了。
宝洁公司的人，被省里盛情留了下来。梁书记交接职务之后，也开始准备上任了。
对于梁欢现在的处境，他知道，但自己不能够再做什么了。
就在这个期间，兆辉国际的人来了！
前几天，梁欢已经收到兆辉国际那边的电话。他在香江的公司账户，正式注销了。新公司香江洁神有限公司，并入百达通公司下面。
香江洁神公司账户上的一千多万港币，也被转到了新公司的下面，一切，李兆辉都已经给摆平了。
兆辉国际的代表来干什么？
当然是梁欢同意过的投资入股了。
在兆辉国际的代表来之前，梁欢已经通知了各位股东，要进行股东扩大会议。
牛行长等人知道后，暗暗摇头。
梁书记离任，省里下了死命令，梁欢这时候又拉来一个什么兆辉公司，不是明摆着跟省里叫板吗？
这么做太不明智了！
周日，省里为梁书记举办了欢送仪式。梁欢没有参加，这时候，他不适合来。
次日，梁书记一家人准备启程，梁欢来了。
梁书记的家当很简单，几件旧家具，褪色的床单被罩，加起来还没有一车。
梁书记跟来送行的领导们握手之后，来到梁欢面前笑道：“我还没坐过奔驰呢，梁总，介不介意送我一下？”
梁欢知道，梁书记这是有话跟他说。
“行，我的荣幸。”
“走。”
在众人的目送下，梁欢带着梁书记离开了省机关家属院。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国道边上，梁书记道：“就到这儿吧。”
梁欢停下车，看着梁书记，百感交集。
“梁欢啊，我知道你是个有远见的人，你能坚持你的想法。我不知道对还是不对。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请你忍耐一下，为一方百姓，省里的压力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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