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像你哥哥说的,你可以走了。”尼摩船长顺手摸走了备用的镇静剂和吗啡。
“真可惜。”
“我......我觉得我可能已经正常了。”
薇奥莱特眨了眨眼睛。她感觉有种无形的东西正慢慢改变,从混沌变得有序了起来,就像墙上那只总是乱走的钟,终于找回了12个数字各自代表的意义。
被脓血洗刷的城市正在逐渐痛醒,在疫病与呻吟中慢慢走回正轨!
瑞文用力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发现时间还是中午,但从梅乐斯快要崩溃的表情来看,或许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瑞文先生!!”
他忙支住对方的手臂,发现对方脸上尽是泪痕。
环顾四周,到处都静悄悄的,貌似什么变故都没发生。阳光暖洋洋的,几只鸟儿在树梢上悠闲地唱。便携燃气炉上正热着罐头肉,散发出工业食品诱人的香气。
“好样的,梅乐斯。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他安慰了小伙子一会,坐起身来。
“心,城里什么情况?”他在脑海中询问林心。
‘截止目前,死了九千多人。’林心先抛出了死亡数字。
“九千多人?一天之内?”瑞文的后背一阵发麻,他本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数字化的人命,而眼前的窗户外还是那么明亮安详。
‘是的。就算公开根治方法,疫病至少也会再持续一两个月。头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有差不多数目的人病死,然后逐渐减少。’
“......梅乐斯,你母亲说的话一点没错,真的。”瑞文看向小伙子,自嘲地摇了摇头。
先是几条人命,然后是几十条,几百上千条......
到现在,数万人的性命都将因他而消逝!
当他在这条道路上踏出第一步,就只能继续往前走,再也回不了头了。
“谢谢你,梅乐斯。”他紧紧拥抱着小伙子,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感激。
“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这趟新华尔街之旅我可能走到一半就倒下了。”
“我们再待两天,直到确定觅母诅咒真的有缓解的迹象就立刻离开。先买两天后的船票。”
他担心再拖下去船舶运输会被疫情封锁,短期内再也没法回去。
“导演,车修得怎样了?还能开回去吗?”他打算把小电子车再喷一遍,原路返回。如果警方已经破获了他们的假身份,那就想办法偷渡,反正异咒用不完。
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却说不上具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杏仁味,象征着清新自然和迟到的早餐。
饱吃一顿后,他想起了威利.盖斌。那本该是他在新华尔街做的第一件事,现在却变成了最后一件事。
自由街区现在依旧不怎么安全。患病的游民们在街上游晃,走进空荡荡的汽车和公车车厢,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
打开电脑后,瑞文却惊讶地发现雇主的汇款已经到账了,整整两万稳定币,折合约十四万元!
“这又是怎么回事?”瑞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我的律师告诉我你亲自找到了他,省去了许多麻烦。’
对此,“菠萝思乐冰”回应道:
‘你的确是一名出色的侦探,相信你也知道对外保密,别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嘶!”
对面轻描淡写地为事情划上了句号,瑞文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
比利.弗林特是对方请的律师?自己在摸底的时候的确没考虑过这一层面的关联!
更加重要的是,对方究竟从那几分钟的短暂会面中得到了些什么?自己看漏了些什么东西?
瑞文打开新闻页面,看见了阳光下一幕幕血腥至极的光景。
淤血像故障的喷泉一般自人们身上涌出,他们的皮肤变成了紫色,身上冒出深黑色的大血泡。
但是他们似乎正在醒来。
他们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怪诞的梦,现实和病痛在终点等待着他们。他们身上多余的肢体和五官随着血泡的干瘪而萎缩,或干脆变成一块特别大的囊肿,啪一声爆掉,将毒血溅得到处都是。
血泡破裂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野孩子们在路边捏爆他们手臂上的疮痘,比谁的血液飞得更高更远。又是几个小时过去,瘟疫似乎成为了崭新的觅母。人们在网络上抒发恐惧,或是用病毒开起了玩笑,相互分享减轻痛苦的方法,因为他们知道避无可避。
旧的觅母逐渐被新的觅母覆盖。这些发条橙子们寻得了新的浪潮,在瘟疫中朝着新的方向骨碌碌地滚了过去。
“在觅母之中创造新的觅母,这就是诅咒的破解之法......”瑞文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昨天回来的时候开始,他一直都没看见阿龙纳斯,康塞尔和奈德兰三个人。
“导演,那仨上哪去了?你看见了吗?”
导演点了点头,把电脑搬过来,打开了最新摄录的一条短片,上面正是阿龙纳斯,康塞尔,奈德兰三个妄想症患者。他们三个站在穗尖泛黄的麦田边上,面朝镜头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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