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火车站。
开往BJ的特快，已经启动了。
车厢里，冯求远靠着车窗，向窗外挥着手。
随着列车的加速，爱人孙慧云离得越来越远，很快就看不到了。
“看来你的人缘不怎么样，你送了那么多人，结果你走的时候，一个送你的大学同学都没有。”
扭头看到女儿挂着泪珠的脸，冯求远开起了玩笑。
“哪有？！他们家都在外地，怎么可能跑回来送我？”
冯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争辩了起来。
“而且来送我的人不算少啊！”站台上给冯言送行的高中同学来了不少。“建中哥也来送我了啊。”
“建中是个好孩子。”
冯求远说了一句无意义的话，女儿听懂了。两个人以后的机会不大了。
虽然常建中很努力，考上研究生了，但是两个人的差距在不断的拉大，而不是缩小。
短短的两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别人家的孩子，已经开始仰视她了。
冯言会在父亲的陪同下去BJ，在那里汇合林婷，再一起赴美。要不是需要签证，冯求远恨不得一起飞去美国，把孩子直接送到学校。
两个女孩都没有坐过飞机，也没有出过国，一起走是个伴。家里对她们自己出行倒不怎么担心，因为美国那边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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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亲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的冯言，收拾起离别带来的淡淡伤感，转身从包里拿出小录音机，开始英语学习。
她是自己联系的留学，没有学校组织的英语加强训练，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听说南方有的学生，高中毕业去美国读本科，要花一年时间去学习语言，也不知道直接插班学习，能否跟得上。
由于奖学金跟成绩挂钩，如果有缺勤或者成绩太差，奖学金也就没有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过于高兴，没有人去想，现在事到临头，有些麻爪了。
不过冯言是天然的学霸，信心是不缺的。她抓紧一切时间练习口语和听力，希望第一个学期不要搞得太惨，弄个下马威。
听郝云丽讲，最重要的是头几个月，熬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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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求远看到孩子开始学习，也就不再说话，转身收拾起床铺。
他们的票是托人买的两张下铺。这几年政策放开，买卧铺不需要级别了，要是早几年，只有县团级才能买卧铺。
火车还没有提速，父女两人要在车上呆很长时间，所以一个舒适的环境，就很有必要。
他请假去送女儿出国留学的事情，在单位引起了轰动。本科生出国，是很少出现的，这让他在单位有了更多的关注度。
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希望冯言回来的时候，能捎点什么。
昨天晚上，夫妇两个人收拾行李收拾到半夜，最大的难点在于取舍。
从父母的角度来说，想给孩子带很多东西。当初女儿在本地读书，都带了两个大箱子。这次去异国他乡，应该带更多。
但孩子一个人长途跋涉，根本拿不动。昨天晚上，不少新买的东西，又从箱子里被拿了出来。
好在冯言在美国有同学接应，日常用品，都是那边准备。
收拾到最后，最后带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匹兹堡的气候比较暖和，不需要带太厚的冬天衣服，帮助省下不少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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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是冰城始发，人不多。冯求远没有什么事情，斜靠着被褥休息了起来。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休息不好，不一会他就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几点了？”
“七点半，爸，你是真能睡啊！说好的由你来照顾我，结果一上车就睡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妈来送我了。”
冯言不满的抱怨。
列车在父女两个人的口角声中进站，座位下传来了不断的震动，冯求远就是被震醒的。
“是春城站啊！你们班有好几个是春城的吧？”
“两个，成永兴和袁帅。”
“他们会不会跑到这里来送站？”
“不可能吧！而且袁帅已经走了。”
冯言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不自觉的拉开窗帘，向外望去。但一个熟悉的面孔也没有发现。
春城是省会大站，上来的人很多。很快的，空旷的车厢就差不多被填满了。
包厢里，中铺和上铺也都上了人，人多了就开始互相问候。
在这个年代，能坐卧铺的人，非富即贵，素质都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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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去哪里？”
一位衣着时髦的少妇，把行李举上去以后，就坐到了冯言的铺边。跟无所事事的冯求远打招呼。
“去BJ，你呢？”
“也是BJ。我是去坐飞机，然后飞日本。我爱人在日本工作。”
少妇自豪的介绍着。在这个时代，能出国，不管是刷盘子还是扫地，在国内人眼里，都是大款。
“噢，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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