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之所以找到李老，就是为了想要知道当初郡尊让所有人迁村的真相。
之前陆甲向他们第一次讲述迁村缘由的时候他就觉得十分诡异，现在就更觉得奇怪了。
如果真如李老所说，每个村庄都是建立在地脉之上或者地脉边缘，那么郡尊打这些村庄的主意，最终目的是不是地脉？
他想要用地脉做什么？
···
陆渊的话音落，李老的脸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好半天才道：“如你所猜测的那般，当初我也是这般想的，郡尊赶走我们，是不是就是为了地脉……”
陆渊沉默的听着，没有打断李老的追忆。
“我们垅中郡的村庄，建立哪怕时间最短的也有近百年了，像是我们之前所在的黑包村，更是已经有了四百五十七年的历史……”
李老慢悠悠的说道：“而且我们借地脉之气养人，养一村之气运，相同的，人气也会滋养地脉。一般山川大河之中的地脉或许会野性难驯，可受人之气运滋养了百年以上的地脉之气不同，他们会更加温和醇厚，若是郡尊大人真的想借助地脉之气做某些事情的话，我后来想了想，似乎依附于村庄的地脉是最适合的。”
陆渊久久沉默。
是的，山川之中的地脉之气会带着狂暴和野性，城池和皇都他又没那个能力动手，只有村庄是那个所谓的郡尊所能掌握到的最好捏的软柿子了。
顿了片刻，陆渊继续道：“那么您老后来回原村址去看过吗？”
李老点点头，长叹一声怅然道：“看过！人老了，半截身子已然入土，总是会想着寻根。我避开他们偷偷回去，结果发现原来我们村子所在的地方……都没了！”
“都没了？”陆甲此时忍不住疑惑：“什么叫做都没了？”
李老淡淡道：“村庄旧址没了，地脉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一眼望过去就是满眼黄沙。也是因为见到那般场景，我才确定郡尊大人的目标真的是地脉！”
在这一瞬间，陆渊心底赫然升起一股凉意。
这时，卫成风的声音在脑海中凉凉响起：“看来他们这垅中郡的郡尊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陆渊在心底问道：“何解？”
卫成风道：“地脉秉承天地而生，人族可借运，但若是强行抽取必有伤天和，那人肯定是用的邪术！”
“邪术么？”陆渊低声喃喃：“玄灵古地还真的一个新奇的世界……”
比修真界甚至是地球联邦都要有趣多了。
卫成风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度：“我可警告你啊陆家小子，这件事不是你现在这种程度能插手的，你可别脑袋发热强行出头！”
陆渊目光微微闪动：“放心，我自然会理智行事……”
···
“但是这件事不是我们这等升斗小民能接触的……”外界，李老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哪怕再不甘，心中再怨，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才是弱者的生存之道！”
陆甲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
弱者的悲哀么……
“好了，老头子也就只知道这些了！”
李老拉长了音调，拉着陆甲的手臂从小马扎上缓缓起身，捶了捶自己的双腿慢慢的朝前方走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那群小兔崽子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好地基……”
“老先生留步！”陆渊忽然出声叫住了人：“之前老先生说黑风寨现在可以种植元稻了，还请李老帮忙确定灵田的具体位置！”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或许还会在黑风寨待很长一段时间，不说别的，给这些淳朴的修匪们找点事做也好过让他们胡思乱想。
陆渊的话音刚落，慢悠悠的才踏出去两步半的李老脚步一转就转了回来，万分自然的把陆甲当成的拐杖。
他稀疏的胡须迎风飞扬，脚步又快又稳健，半抬着脑袋道：“好吧，既然你们要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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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陆哥，你在看什么？”
在跟随李老查看哪里适合成为灵田的途中，蒲明凑近陆渊低声道：“我看你都盯着人李老先生好半天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什么……”陆渊仍是没有收回目光，只是无意识道：“我在鉴别扫地僧……”
蒲明：“···”
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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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刚的事情，陆渊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打消，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了。
这李老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顿了半晌，陆渊忽然上前几步，与李老并肩而行：“对了，李老，你这一手观地脉之势的手段是在哪里学的？”
李老呵呵的笑：“我们这些平民哪里能学到这些东西，这都是祖祖辈辈一代代的传下来的、你们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们家从现在往上数五代也是阔过的！”
陆甲觉得他很像是吹牛，不由得反问道：“哪种阔？”
“说了你可能不信……”李老神秘兮兮道：“我们家老祖宗曾经是某个大家族的附族分支……”
陆渊看他似是无意的就转移了话题，眉头微皱，转过眼看到前面不远处地上的一颗碎石之后又生一计。待走到石子前时，陆渊脚尖使力，猛地把石子提向李老头半抬起的脚底。
但是正在他踢出石子的那一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李老头！”
李老头一愣，脚尖便慢了半拍才落下去，转头看向来人，发现是黑风寨的人，不由得问道：“什么事？”
而就是因为这个时间差，石子越过李老头，笔直的朝走在李老头身前不远处的陆甲的脚腕飞去！
“哎呀！”
陆甲忽然抱着右脚跳了起来，五官在这一瞬都变得扭曲，望着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最后静止不动的石子，怒吼声响彻这片空间：“是谁！是谁！”
陆渊：“···”
是巧合吗？
蒲明望着眉头轻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做的陆渊有些无语，片刻后忍不住凑进陆渊道：
“陆哥，你现在都这么幼稚的吗？”
陆渊：“···如果我说我在做正事你信不信？”
蒲明用那种理解宽容的眼神看着他：“你猜我信不信？”
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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