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磊这才把真相说出来：“老板让我监视你，把你每天晚上的去向搞清楚，及时向他汇报。他承诺，我只要听他的话，完成他交待的任务，就让我替代你的位置，提我当副镇长。”
田晓东心里大惊，也揪得很紧，但他还是镇静着自已，轻松地笑了一下，说：“那不是很好吗？你只要照他说的去做，不就可以升迁了吗？升迁了，你女朋友的事就会迎刃而解。说不定，薛翠丽和韩玉雪，还会主动追你呢。”
“不不，田镇长，你不要讽刺我。”洪磊赶紧说，“这样做，我良心上过不去。我不是小人，我也懂得是非。我觉得，你是个正直的好人，以后一定有前途，跟着你不会错。”
田晓东见他说得很真诚，就认真起来：“洪磊，你能这样说，我就开诚布公地跟你说，希望我们能成为战友。我还在调查造纸厂的污染问题，污染能横行，肯定与腐败有关，所以这是一场十分危险的战斗，你能与我一起战斗吗？”
洪磊惊骇地看着他，讷讷地说：“啊？你的胆子这么大？你一个人，敢碰造纸厂这个顽固的堡垒？这可是县高官都没办法解决的事啊，太棘手，也太危险。真的，上R县高官周铁根，是个好书记。他多次下来考察调查，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没有解决，就调走了。在我们镇里，造纸厂的污染问题，是一个谈虎色变的问题。谁也不敢提这件事。你看平时，谁敢议论造纸厂的污染问题？上次，你去看他们的排水口，不是马上就不让你管了吗？”
田晓东感觉洪磊还是值得信赖的，可以作为一个战友，就问他：“那你认为，造纸厂有污染问题吗？”
洪磊有些害怕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说：“有，而且很严重。腐败问题，应该比污染问题更严重。”
田晓东疑惑地问：“那他们的水检测下来，怎么说没毒呢？”
洪磊摇着头说：“不会，绝对不会。”
田晓东告诉他说：“我告诉你，你要绝对保密。上次去省城，我偷偷带了一瓶废水，去省环保厅送检，结果竟然是一类水。那个，我知道原因，是几个打手在追杀我时，偷偷把那瓶水换掉的。”
“什么？”洪磊惊愕地瞪着他，“上次去省城，你还去送检？还被打手追杀？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田晓东笑了，轻松地说：“这是保密的，只有我自已知道。”
“怪不得你那么神秘的，行踪诡秘。”洪磊回想着说，“沙小红一直在问我，田镇长到哪里去了，我说我不知道。沙小红的神情也很神秘，而且总是欲言又止，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田晓东又回到这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上来：“我让省环保厅的人，下来检测他们排放的废水。昨天我打电话给陆处长，他说上个星期，他们下来过了。他亲自去排水口取了水，回去做检测，竟然还是一类水，你说怪不怪？”
洪磊也疑惑，说：“这就怪了，难道他们厂里有两种水？”
田晓东这才落实到最后一个问题上来，盯着他，再次慎重地问：“造纸厂的水很深，你愿意跟我一起干吗？”
洪磊没有犹豫，坚决地说：“愿意！不愿意，我就不跟你说这些话了。怎么干？田镇长，你就吩咐吧。”
“好，太好了。”田晓东为自已争取到一个战友而感到高兴，他伸出手跟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我们同心协力，跟造纸厂的污染和腐败进行斗争。”
洪磊的神情凝重起来，表态说：“好的，我作好了一切准备，包括牺牲自已的生命。我知道，黄清兵只是领你去看一下排水口，就被他们撞成重伤。我们这样跟他们在暗地里斗，就更加危险。”
田晓东振奋地说：“你有这个准备就好。我也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将生死置之度外，就什么也不怕了。”
洪磊的脸上显出一层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神色。
田晓东像给地下党布置任务一样，严肃地说：“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搞清楚他们的水，有没有两种水？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才能向上反映。我想，下个星期，借安全生产检查为名，去他们厂里进行观察和调查，你跟我一起去，要设法找到他们的秘密。”
洪磊说：“好，没问题。”
他们又说了一些细节问题，田晓东见快九点半了，就站起来说：“我还要去找一下蒋镇长，跟她商量一下，下星期张总他们来考察的事情。下午，我给张总打了电话，情况很好。”说着就往外走。
洪磊赶紧叫住他：“田镇长，你不能去。”
田晓东站在门口，回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洪磊说：“老板在严密监视你，你这么晚了，还去蒋镇长宿舍，弄不好会出事的。”
田晓东想了想，觉得他提醒得对，就说：“好吧，听你的，明天上午上班后，我再去向她汇报吧。”说着他就退回来，拿着脸盆去洗刷。
田晓东洗好脸和脚，刚准备上床休息，门上就响起敲门声。田晓东与洪磊面面相觑，意思是你看，情况来了。
田晓东对着门问：“谁？”
门外传来薛翠丽压低的声音：“我，快开个门。”
田晓东马上走过去开门，薛翠丽闪身进来，有些紧张地说：“刚才，我看到老板转在你们的楼梯口。”
“哦，他人呢？”田晓东想走出去看。
薛翠丽说：“现在他走了，我感到很奇怪，以前没有发现过。就这两天晚上，他像幽灵一样，一直在这里转来转去。昨天晚上，我也看到的。”
田晓东看了洪磊一眼：好在我没去蒋雪艳宿舍，否则真有危险。要是老板喊了人来捉我们的奸，就是没被捉在床上，也是很不堪的。关键是蒋雪艳哪里受得了？她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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